清早,紫珩书院。
绯尘一个人走在路上。
她面色发白泛着潮红,脚步虚浮,一看便病得不轻。
没一会儿,她走着走着,撞倒了一颗树上,当即倒在地上。
路过的几位学子看到,合力将她送到九刑堂那里。
九刑堂有专业的大夫,一刻钟后便救醒了绯尘,告诉她病因是风寒加劳累,应该请假休息。
于是,绯尘就回家了。
……
绯尘在紫麒城的落脚点有很多,但“绯夫子”的家,只是一座两进的小院子。
她回房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如今书院的考试结束,她总算能腾出手布局,把雪茶重新抓回来!
……
当天夜里,风午悦正在熟睡中,却被三七叫醒。
她不愿睁眼,抱着被子往床里面滚,“什么事?”
三七道:“雪茶姑娘好像做噩梦了,醒来后把房中所有带红色的东西都砸了,谁也不让靠近,现在还闹着。”
风午悦顿时清醒了,坐起身下床,“把我衣裳拿来。”
……
风午悦赶到的时候,雪茶坐在一地狼藉中,正蜷缩着膝盖抱住自己,头埋进腿间,瑟瑟发抖。
风午悦在她身边蹲下,看到她赤着双脚,脚下踩着花瓶碎片,鲜血一直在流。
她温柔道,“地上凉,我送你到床上去好不好?”
雪茶低声啜泣,不肯抬头。
风午悦想了想,对三七道,“拿笔纸来。”
“是。”
很快,三七把笔纸交到风午悦手中,她又放到三七脚边,“你想说什么,可以写下来。”
风午悦如今发现,当雪茶情绪不稳定时,若要了解她的内心,让她写字,比让她说话更容易。
果然,雪茶终于抬起头,慢慢拿起笔,将纸铺在地上,写道:
我杀人了。
风午悦蹲在这几个字面前,两手托腮,黑珍珠般的大眼眨了下,“梦里吗?”
雪茶点头。
风午悦觉得,她有可能恢复了一点自己做杀手时的记忆。
是个好现象。
风午悦又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还喜欢……三七吗?”
雪茶重重点头!
风午悦了然,“明天一早带你去见她。”
其实今天风午悦有带雪茶去紫珩书院找绯尘,结果却被告知,她来过书院,但病得严重,无法硬撑,已经回家休息。
风午悦想着,这是个降低雪茶对绯尘依赖性的机会。
所以没带她找到绯尘家中,只说绯尘在家养病不宜打扰,等明天绯尘来书院,就能再见到了。
雪茶虽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结果,今晚就做了噩梦。
看来,明天不管绯尘去书院,还是留在家,都要让雪茶见上她!
……
第二天,风午悦和雪茶坐上马车,到了书院后,又等一个时辰,都日上三竿了,绯尘仍然没有来。
风午悦便让三七去打听绯夫子住在什么地方——
春杏巷八号。
半个时辰后,得知地址的风午悦带上雪茶,径直赶了过去。
……
绯尘的住处不难找,但几人寻过去后,只看见一个清秀的小丫头。
小丫头眼睛溜圆,穿着素静,身上带着书香气,可可爱爱道,“夫子去东街的回春堂了,她身体不适,去找大夫看病抓药了。”
于是,风午悦几人就在远里等着。
小丫头端了茶水过来,还送上一盘松子糖。
雪茶喜欢甜的,吃完一颗又吃一颗,安静乖巧。
一个时辰后,绯尘还是没回来,门外走过两个大婶,透过紧闭的门扉,传来他们的一段对话:
“唉,跟你说,东街的回春堂出事了!有个瞎眼的大汉,不知道发什么疯,拿刀闯进去杀人!听说有个娃才五岁,被砍了一刀当场就没命了!”
“哎呀,丧良心呦!后来怎么着?那人抓住了吗?”
“不知道啊,我就听朱大婶说了这些……”
雪茶耳尖,将她们的话听了进去,何况她只是失忆,并非智商有问题,有些事情明白得很快。
她知道绯尘去了东街回春堂,又知道有人杀人,很担心。
风午悦秒懂雪茶的眼神,“走吧,到回春堂瞧瞧。”
……
几个人到的时候,回春堂已经恢复秩序。
风午悦、雪茶和三七走进去,还没有找,就看到了提着药要出来的绯尘,跟她们打了个照面。
绯尘一脸病容,惊讶不已,嘴角流露出几分笑意,“好巧……”
她才说两个字,雪茶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越收越紧,她被勒得说不出话。
风午悦把雪茶扯下来,“你勒痛绯夫子了。”
雪茶焦急松开,不好意思地低头。
绯尘道,“没事。”
“听说你病了,我与雪茶过去探望,找到你家后,只看到一个小丫头,她告诉我们你来回春堂了,所以特来接你回去。”
风午悦指了指外面的马车,“不用客气,绯夫子。”
绯尘作出感动的模样,“好。”
几人向马车走去,突然陡生变故!
“快跑啊,有马蜂群!”
“马蜂蛰死人了!”
“啊!哪来儿的这么多马蜂!起码上千只吧!”
“别看了快跑!这是剧毒蜂!被蛰一楼神仙也救不了你!”
人潮涌来,尖声此起彼伏,仿若开闸的洪水,瞬间将风午悦几个人冲散!眨眼间又被卷入不同方向的人流!
三七及时护住风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