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晋英雄会的人物送走了哈齐木尔多,驱逐了旁观者,最终围拢了宁宣三人。
此时此刻,这晋人客栈里里外外,都干净得一塌糊涂,别说客人,甚至连老板都在两条街外。宁宣一看便知,这些家伙只怕在本地势力不小,否则也没有这种能耐。
不过他们纵然有再大势力,最后仍屈从于赤族——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正是因为他们屈从于赤族,才有的这极大势力。
那领头的年轻人当先来到了宁宣面前,上下打量着。
他的目光很锐利也很有力,像是一头没有吃饱的狼,审视着宁宣的手,肩,眼神等可看出武功底细的地方,让宁宣的皮肤有种微微的刺痛感。
他的语气也很直接,“你知不知道你犯事了?”
宁宣回答,“这也能算是事吗?”
“好胆。”
那人眉头一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一手刚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一用力,却拔不出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宁宣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如铁钳一般,无论年轻人怎样发力,用上多少真气,一切力量都如泥牛入海,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不说将其挣脱。
他惊骇无比,抬头一看。
宁宣神色平淡地松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抖了抖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我知道你年纪轻,本事也不小,你很想变得威风,更想时时刻刻让别人都知晓你的威风。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招惹上根本惹不起的人。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先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再下手,这样的人才叫聪明人,这样的人才能够活得长一些。”
他这下俨然如一个指点晚辈的前辈,口吻居高临下。
那青年愣在原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层冷汗,过了一会儿才拱手,苦涩道,“尊驾是……”
“好说。”宁宣一拍手,长吟一声,“三十年来雪满渠,而今犹有一家居。不须更问平时事,只有闲人一个书。”
他一拱手,“在下暴雪书生,想来你也听过。你叫什么名字?”
“暴雪书生……久仰久仰。”那人被宁宣这一句诗号和那态度给镇住,还真以为暴雪书生是个颇有来历的人物。
不过话说回来,这暴雪书生……不对,这前辈好像性子和蔼,竟对自己的冒犯毫无嗔怒。
他一边迷迷糊糊地在脑子里想着这是何等人物,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下大晋英雄会元张。”
“元小兄弟,以你的年纪,想来也不知道我是谁。”宁宣背负双手,脸上似笑非笑,已经完全掌握了话语权,周围的那些大晋英雄会的成员,也听出话锋,双方好似莫名其妙化敌为友,没了冲突一般。
玉幽子和王冬枝站在宁宣的伸手,两个人崩着脸,双眼空洞地看向前方,强行令自己的注意力分散,要不然她们会笑出声的。
“啊……这……”元张露出惭愧神色,“在下才疏学浅。”
“这也正常,否则你怎敢找我的麻烦。”宁宣摇头感慨,拿捏着前辈的腔调,“就是这赤族小辈的头领见了我,恐怕也得以礼相待。可没想到再出这江湖,你们这一个个的小辈,却都有眼不识泰山啊。”
他说完这番话,又叹了口气,仿佛真是隐居多年、一代英豪逐渐不为人知,一时有种萧索而孤寂的气质。
喂,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元张忽然有些讨厌这家伙了,如果不是他这一手武功着实骇人,的的确确是远高自己,他早就对这啰嗦的家伙动手了。
“尊驾到底是……”不过他还是做低姿态,不管这家伙说话多讨厌,但道理还是有些道理的。更何况,他也颇为好奇,这穷酸书生不过三十来岁出头,怎么就一副退隐江湖多年,只有老一辈人物才知晓的范儿呢?
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否捞到什么好处?
“我啊,我是无名小卒啊。”宁宣看了元张一眼,“最近刚出江湖,你当然不知道了。”
元张愣了一愣,却没有更大反应。
因为宁宣一脸正经的样子,让他觉得这句话恐怕不只是其表面的含义,其中好像有什么隐喻,需要自己破解。
他紧皱着眉头,仔细在心头反复念叨这句话。
又过了两三个呼吸,旁边的玉幽子和王冬枝终于忍不住了,先是王冬枝笑出声音弯下了腰,随后玉幽子也跟着低下了头捂住嘴。两个女孩子易容之后,虽然容貌并非绝佳,可气质仍在,笑起来令周围的大晋英雄会成员一时怦然心动。
她们一笑,宁宣也绷不住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元张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玩我!”
“我岂止是玩你。”宁宣等这时候等许久了,元张刚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元张的领子,另一只手抡圆了,“我还要打你。”
他一巴掌打过去,一声极为响亮的耳光声音传开,元张的半张脸红成了猪头模样。
周围的英雄会成员怒喝着冲了上来,宁宣随手将元张一拍,这青年整个人旋转着飞了出去,手脚头各自砸中数人,宁宣又凌空几记指劲,打中众人穴道,令其一时都昏死过去,堆积在墙角,为他们扫开一条道路。
“玩够了,咱们做正事去。”
他说完这番话,施展轻功提纵而起,并以追踪术寻觅那黑血老人离开的踪迹。
王冬枝也紧接着跟了过去。
而玉幽子离开之前,蹑手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