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矾水写字,干后无色,遇水显色,师父你看你教我的,我一个也没忘。”婵夏使劲显呗。
唯恐说得少了,他那又来个抄书警告。
“油嘴滑舌。”于瑾斥道,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和悦的。
虽然他和悦时,也仅仅是眸子微弯,在外人眼里还是那张面瘫脸,但婵夏就是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心情还不错。
看来自己这夯实的基本功救了她呀,师父对她的处置并无不满。
彩凝略显惊讶。
夏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字?
前面的纪录都是彩凝做的,她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字,看样子是婵夏自己写的,那么问题就来了——
“夏姑娘,你什么时候从我这把本顺走的?”
能够从暗卫身上,悄无声息地拿到本子,写完了再放回去。
这夏姑娘怕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吧?
“不要在意细节!”婵夏打马虎眼。
查看记录的于瑾头也不抬道:“她可有请你吃东西?”
“有的。”春饼卷芽菜,还少吃一张呢,根本不饱!
“便是那前后了。”
婵夏痛苦地看着于瑾,拆人老底,你不厚道!
彩凝默。
以后夏姑娘请吃什么,她绝对不接。
“我第一次开棺验王妃时,就发现了问题——所以师父啊,不要在乎查验时间长短,你要看质量啊!”
婵夏还惦记彩凝告状的事儿呢。
她两次开棺,前后加在一起都没一个时辰,但那般明显,也不需要多看啊。
“根据佟守备介绍,发现王妃时,她的尸身保持趴在桌子上的状态,并无抵抗创,可她后背的刀没入极深,墙上的字画还有迸溅的血渍,哪怕是熟睡之人被人从背后刺入,也不可能毫无反应,这是疑点一。”
“地上的血渍颜色偏浅,且失血量过多,若全都是血,与王妃的死状不符,这是疑点二。”
“疑点三,是绣楼的明瓦窗上的小洞。给郡主用的明瓦价值连城,怎可能留个破洞在上面?那洞虽不大,却足够一条结实的线穿过去,我猜可能是天蚕丝。”
“最后的疑点,便是那桌上的红烛,师父你看,王府用的都是这种豆脂做的蜡烛,可好闻了,我给你带了些,以后你伏案夜读金x梅就用这个吧。”
婵夏从包里取出好几根豆烛。
于瑾眉头拧起来。
“你连人家蜡烛都偷?!”
他为何会教出这般混账的徒弟?没见过世面!
“还有,我什么时候看x瓶梅了?!”
彩凝有些羡慕地看他们师徒日常贫嘴,能够这般跟少爷说话还没被弄死的,也只有夏姑娘了吧?
以及,少爷看xx梅的事儿,也要默默记小本子里。
“看啥不重要,都是为了查案需要么——重点是这个蜡烛被换过。案发现场留下的,是新婚时才会用的喜蜡。”
“这是为何?”彩凝好奇。
“豆烛虽好,却不耐燃,若用豆烛,只怕是达不成效果,所以换了更耐燃的红烛,正所谓洞房昨夜停红烛,这红烛一燃便是一宿,足够了。”
“...”一句没听懂,彩凝更迷糊了。
于瑾抬头,又补充了句:“嫌疑人选择红烛,除你所说的耐燃之外,或许还存在一定心理因素。”
“是的,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或许想到的新婚时看到的红烛,哪个新娘不盼着一双龙凤红烛一起燃尽,象征着与夫婿白头到老,只可惜走的时候就留一根,哎。”
“...”这师徒二人交流是靠意念么?为何一句人话不说?彩凝觉得更迷糊了。
“所以,娘娘背后的刀,到底是谁捅的?还有,为何绣楼外,只有娘娘一人的脚印?那真凶到底怎么跑出绣楼还不留痕迹呢?”彩凝问出她的疑惑。
求不做人的夏姑娘答疑解惑,且不要拽着沉稳的少爷一起不做人!
“刀?自然是凶手的,脚印,也是凶手的。”
“那凶手到底是谁?”
“很明显了啊,就是娘娘本人啊。”
彩凝眼睛骤然瞪圆,怎么可能?
她尝试着用手就够自己的后背。
想要保持趴着的造型,在后背给自己来一刀,这是多么有难度的事儿啊!
“夏姑娘,若是王妃自己想不开,她何必在后背上戳刀啊,哪儿有人自尽选择那种地方?”
“还记得我们查使臣案吗?尽管使臣身上多处伤,但的确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娘娘这个案子与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处,世人太喜欢以主观意识判断案情了。”
仵作验尸,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便是要判断是他伤还是自戕。
“常见的案情中,多以他伤伪装自戕或是意外,但以自戕伪装他伤的案子,也是有的。不能以伤处离奇便判断是他伤所致,还要分析现场情况,综合判断。”
“可是娘娘不是被张氏下毒?”
“毒是早就下的,也是促成她死因的契机,张氏积年累月给王妃下毒,王妃发现时,早就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她自知自己必死无疑,她死后,王府早晚落入张氏手中,届时郡主处境堪忧。”
说到这,婵夏停顿了下,感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娘娘慈母之心虽令人动容,但教养子女这块,还是弱了许多,比不上我师父。”
“哦?”于瑾被这猝不及防的彩虹屁呛了下。
“我行走各处,从未吃过亏,全是师父教育的好,谁打我便要打回去,身处王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