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领神会地对笑了眼,蹲在地上的小医仙并未过多注意外面人说的话,她确认外面声音弱了下去,这才敢慢慢站起来。
悬着受伤的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勉强从袖子里拿出迷迭香,对着香头用力一吹,迷迭香被点燃,她当即用手捂住口鼻,然后凑到门扇上的窟窿口。
香烟随着空气流动,缓缓涌到了殿外,不消一会儿就把人给迷晕了过去。
小医仙趁机溜出栖梧殿,却被正巧出来要解手的沐如谨瞧见,”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
沐如谨心里好奇,便跟了上去。
小医仙脚步匆匆走在宫道上,上次她便是知道会迷路,深更半夜的又未必找得到给她领路的人,所以才在沿途的墙上做了标记。
她一路循着留下的记号找了过去,提前来到约定的地点,周遭空无一人,她站在原地,耐心等着那人的出现。
墙角边的草丛里,沐如谨躲在那狐疑望着小医仙,心中越发糊涂了,她是怎么躲过那两个守卫溜出来的?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小医仙在原地等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这都过了约定的时间了,为何那人还没出现?
就在她等得有些心焦的时候,身侧斜后方一道黑影霍得闪过。
“谁?”她警觉回头,吓得躲在一边偷看的沐如谨赶紧缩住了脑袋,不敢再东张西望。
显然,小医仙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刚才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上。她扶了扶有些凉的手臂,兴许是她看花眼了吧。
她搓揉着手臂屏息以待,安静不过片刻,她又察觉到有道黑影从她左侧一闪而过。
这次她确认不是自己眼花,是真有东西从她身边划过。
小医仙大着胆子朝前走去,“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出来!”
沐如谨以为是他被小医仙发现了,咬着牙缓缓站了出来,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小医仙背对着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原来不是他被发现了?他旋即矮身藏住身形,静静观察着不远处的小医仙。
小医仙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好像她前不久才刚闻到过的,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她走到墙角根,发现四周空无一物,更别说什么黑影了,可是那个味道分明很强烈。
墙的那头骤然传来尖锐的叫声,小医仙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便朝声音的出处找了去。
等她找到声音出处的时候,是在一座院子里,地上四仰八叉躺着个男子,鲜血从他被撞碎的身体涌出,将他整个人完全浸泡。
院子外早就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学子,见这般死状都倒吸了口冷气。
小医仙远远瞧着这人的死状,竟是和当日二夫人坠楼一模一样,也是面部朝地、当场就断了气。
大理寺的人赶来,见这人死状可怖,怕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便吩咐把所有旁观的人赶出殿,将事发寝殿给围了起来。
小医仙转身打算随着人潮离开,却被两个大理寺的人给拦了下来。
小医仙扬眉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有人看见案发当日姑娘你就在这附近,你得随我们去大理寺一趟。”
小医仙面无表情地分析了周遭形势,拦下她的两人是大理寺的人,身上随身配着武器,若她执意不肯走,恐怕只会被这伙人给强行带走。
既然对方刻意等在了这,那她避无可避,只能面对。
她突然笑道:“好啊,我跟你们走。”
小医仙毫无惧色地被带到了大理寺里专门刑讯犯人的地方,当她走在幽暗狭窄的走道,听着两旁凄惨的叫声,四肢百骸都有些冷意,不是害怕,而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冷气森严的地方。
这里比相府私牢还要阴森可怖,加上那些个到了夜里都不止息的哀嚎声,还有墙上那一排排可怕冰冷的刑具,说这里是人间地狱都不为过。
小医仙被带到其中一间狭小的问讯室,这里面倒是没有那些可怕的刑具,有的只是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前后各放着一张长板凳。
桌子上坑坑洼洼的尽是被蛀虫咬过的小洞,显出它的陈旧感来。
她就坐在一边的长凳上,平静无波地望着对面人。
负责审讯她的是个三十出头、脸上有刀疤,身上穿着官服的男子,她瞧出这人身上官服的纹路,还是个四品的来审问她。
只见那人机械般开了口道:“姓名,身份。”
小医仙不假思索答道:“沐沅芷,今次太学女弟子。”
“姓沐?”男子双眼颤了颤,“丞相沐休是你何人?”
“他是我父亲。”
男子闻言,做笔录的手顿了顿,“你是相爷之女?”
小医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自己是沐休之女很让人吃惊吗?
吃惊归吃惊,男子还是秉公道:“有人看见你出现在案发寝殿附近,这么晚,你不在东宫自个寝殿待着,在那做什么?”
“等人。”
“等什么人?”
“不能说。”
这话惹得男子再次抬眼瞧了瞧她,“不说,你的嫌疑就不能洗脱了。”
小医仙反问道:“我说了,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了吗?”
男子握笔的手顿了顿,“不一定。”
“那我可以选择不答,反正人死和我无关。”小医仙直接表明立场,淡定自若的样子就好像被抓的人不是她。
“证据呢?谁可以证明?”
小医仙平静道:“有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