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半月,如今他再度以这种方式出现,小医仙丝毫不奇怪。
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站起来,揉肩捏腿的,一边做一边道:“太子殿下这夜访的习惯还真是一如以往,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是什么夜盗小贼呢。”
“你拒婚安平公府的事,我都知道了。”赵怀仁沉沉开声。
小医仙的心跟着落了下,“这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不是我拒婚,是王世子瞧不上我。”
“我说的是你买通人散播关于你已非完璧的事。”
小医仙的手抖了下,她自觉自己做事毫无疏漏,不应该被他查到才是。
正沉思间,赵怀仁踏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她走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凝视着她。
目光如炬,不说话,却自带一种凛冽的气势,惹得小医仙直觉这样的距离实在难受,上半身下意识地往后倾斜躲避。
面上镇定道:“殿下还真是费心了,这样的小事哪里值得您上心呢?”
赵怀仁眼眸漆黑,眸光却如寒刃锐利,盯着她,“本殿当真越发看不懂你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小医仙讪笑,“我就是个普通人,殿下就莫要再在小女身上花心思了。”她扭头想走,腰却被赵怀仁宽厚的手掌一把环住。
她眼睛发直,整个人被迫朝赵怀仁靠去。身子贴着身子,他的面庞近若咫尺,就在眼前!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她强忍住心里的慌乱,严肃反问。
赵怀仁的目光却不安分地在她好看的脸蛋上游走,唇边噙着坏坏的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在害怕什么?”
这话说的小医仙面上一红,什么不是第一次,上次明明是他偷袭。
赵怀仁朝她这边靠近,吓得她脑袋向后仰,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双惊讶的眸子瞪得笔直,要不是赵怀仁搂着她的腰,她早就跑走了。
看着她如此抗拒的样子,赵怀仁带着光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去,“你还是这么抗拒我?”
小医仙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还请殿下自重!殿下屡次冒犯,就算再温顺的兔子,也有急眼咬人的时候。”
这话惹得赵怀仁一笑,他松开搂着她腰的手,小医仙如释重负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和赵怀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别以为本殿看不出你的心思,你费尽心机,最后躲到这别庄上来,不过是为了逃避被人指婚的命运。”
小医仙心下微讶,抬眼望去,正对上赵怀仁深邃的目光,“可你觉着,以你一人之力,你能和整个世俗礼教对抗吗?你逃得过一时,难道你觉得,你能一辈子躲在这到老吗?”
小医仙反驳道:“不试试,殿下如何知道不行?”
赵怀仁笑了,“是,兴许你可以,可你又曾想过,这么做,会给你身边在乎的人带来什么?”
他指了指屋子的方向,“沐如风,你母亲曹氏,还有你身边的嬷嬷丫鬟,他们又会因为你遭遇什么样的责难?”
“殿下未免太过夸张了吧,不愿嫁人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们有何干系?”
“当真无关吗?”赵怀仁轻轻一句反问,便让小医仙陷入沉默。
当真没有干系吗?
她可以逃,可若她逃,这一切重担和非议便会落在曹氏还有沐如风的身上,他们一个是她的母,一个是她的兄,曹氏在相府的日子,沐如风将来的仕途都会被她牵累。
从前她不去想,是觉得及笄尚远。可如今,距离她及笄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她还能这般坚持吗?
寂静的院子里,冷风拂过她的面,让她的血脉都有些被冻住了。
许久,赵怀仁才开口道:“五日后,我会和如风领兵出征北胡。”
出征?小医仙微愣,一些记忆适时地被唤醒。是了,这个时候正是北胡元帝驾崩,北胡正值内忧外患之际。
也是南朝最有可能拿下北胡的时候,机会越大,危险就越大。赵景宗派太子亲征,背后用意难以测度。
若太子凯旋而归,那他登位的呼声便会更大。
可若太子失败……小医仙的心落到了谷底,她是知道结果的,太子此番出征并未完全将北胡征服。
因为在南北之战打到一半的时候,北胡新帝突然发来一道求和书,扬言要送他们的长公主前来南朝和亲。
赵怀仁被急召回来,甚至被赐婚。
“此番出征,不知归期何时。”
小医仙回过神来,听见赵怀仁正在同她说话。
“沐沅芷,本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要逃,便趁着我出征的这段时间逃,有多远逃多远。”
小医仙面上泛上疑惑的神情,不解地看着赵怀仁。
“待本殿凯旋而归,本殿会以收服北胡的战功,向父皇求娶你。”
“殿下这又是为何?”小医仙无奈,她对赵怀仁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更别说太子妃之位无比凶险,就算没有叶清歌,也还有昌平郡主在,他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赵怀仁,此生认定的人便绝不会轻易放弃。除非你死,或者我再也找不到你!”
赵怀仁目光笃定,“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趁你现在还能逃的时候,赶紧逃吧。”
赵怀仁随手丢下一样东西扬长而去,小医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心中百感交集,脑海无数画面涌过。
她想起他们在黄渡城破庙初识,而后又在皇宫重逢。
他几次三番帮助她,直到汝王府那场爆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