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眼里对她的恨意更加深了。
她将银耳羹拿到他嘴边，道：“喝下它，你才能活！”
男人迟疑，眼里满是对她的打量猜测，“你为什么要救我？”把他打成这样的是她的人，现在要救他的还是她！
转念一想，“你别以为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说出我背后的人。”
小医仙泯唇微笑，倒是个机灵的，不过却猜错了她的用意。
“你不用想这么多，我救你，只是看在故人情面上。”
“你……”男人惶恐地看着她。
“你费尽心机混进我相府，就是想替巧慧报仇吧？”小医仙平静问出声。
男人嘴角抽动了下，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难道不是更该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相反，我会放了你。”小医仙真诚回答。
“心虚了！你当初害死巧慧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这个做大哥的会来找你报仇！”
小医仙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但她不否认巧慧确实因她而死。
她攥紧拳头，转身吩咐道：“来人，把汤给他灌进去！”
顿时便有两个士兵过来，一个扒开男人的嘴巴，另外一个把银耳羹灌了进去。
男人胡呛着喝下了这一碗羹。
“给他松绑。”
“可是娘娘……”士兵忌惮，小医仙却坚持：“松绑！”
士兵无法，只好听命行事。男人一松了绑，“我杀了你！”便朝小医仙这边凶狠扑了来，被两个士兵给拦了下来，“敢对太子妃不敬！”
一个士兵抡起拳头狠揍向男人，一拳犹不解气，士兵还想再打。
“住手！放他走！”小医仙喝止，士兵无法只好收回拳头。
地上被打的男人抽搐冷笑，满嘴的血越发瘆人，“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杀妹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报不了仇，也不会让你好过！”
言罢，他突然从地上跳起，士兵们下意识地护在小医仙面前，这人却不是冲着小医仙，反而冲向了坚硬的墙面。
一阵剧烈的撞击，男人头骨碎裂，应声倒地，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小医仙眼里布满了惊骇，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士兵见她这样以为是受到了惊吓，赶紧道：“娘娘还请回避，这里便交给我们了。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置，不让消息传出去的。”
“不用。”小医仙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既然他存了死志，便是定意她害死人的消息会传得人尽皆知。
她深吸一口气，摆了摆衣袖道：“将他好生安葬了吧。”然后转身离去。
就连死，都是事先设好的圈套。小医仙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接下来也只能是随机应变。
果不其然，城内坊间很快便开始传她害死雇工的传闻。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一时之间，百姓们对她这个新晋太子妃都有些不大满意。
小医仙忙着操办丧事，也并未太在意坊间的流言。一晃眼，便是头七后出殡的这一天。
空地上，上百号人排成两列，
出殡的那天，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向她禀报，“太子妃，还是没有消息。”
小医仙紧了紧手里的帕子，今日是出殡的日子，可沐章他们却不出现。
她无奈垂下了眼睛，转身步入厅堂，堂内整齐排列着沐家众人的棺椁。
从左到右，依次是沐休、沐老太君、曹氏、沐元、沐如光，还有小弟沐如谨。
小医仙站在沐如谨的棺椁旁，不害怕他僵硬的躯体，亲自动手替他换上衣服。
他还这么小，身量都不足成人，就这样没了性命。
不禁想起过往那些和他一同经历的美好，初见时他就是个只知处处维护沐汀兰，针对她的小屁孩。
是到了太学读书，她才开始对这小屁孩改观。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谨变得整天都爱跟在她后面。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她认真告诫阿谨莫要一个人玩雪。他听了，不再随便玩雪，可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小医仙心口突然揪紧了疼，停下了给他系扣子的动作。
云儿心疼道：“娘娘，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用。”小医仙拒绝了云儿的好意，她强撑着有些发麻的手臂继续给阿谨系扣子，直到最后一个扣子扣上，才算完整。
“盖棺！”随着厅内一声高喊，六具棺木同时被盖上棺盖。
小医仙平静看着，心却被无言的哀伤再度笼罩。
朱雀大街，沐家出殡队伍人丁单薄地走在这十里长街上。
为首的是抱着沐休灵牌的是沐如风，左右两侧则是沐如谦和小医仙分别抱着沐老太君和曹氏的灵牌。
他们后面跟着几个亲随下人抱着剩余四人的灵牌，中间是六具棺木，队伍最后面跟着的则是零零散散的沐家军。
当他们经过的时候，原本还沿街看热闹的百姓们突然自发地跟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一个接着一个，逐渐壮大了队伍。
赵怀仁和明漾站在二楼茶馆里，凭窗向下眺望。
“没想到，沐家竟如此得百姓民心。”明漾不由感叹。
“不是沐家得百姓民心，是沐相。”赵怀仁悠悠道来，“这么多年，他早已是百姓心目中的父母好官。就算是死，也不会动摇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只可惜，这样的好官，还是……”
长鸣悲悲、寒风萧索，天色不再蓝，群鸟不再聚，仿佛都在用它们的方式悼念逝去的人。
出殡结束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