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身上有关于这个府邸的过去吧,终归也是个可怜人,这一生都得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念及此,小医仙不由想起那个人当时说的话,有些人富贵一生,而有些人则注定凄苦一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日子……
“你想他做甚?”小医仙意识到自己好像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当即甩着头撇开这样的念头。
她闲来无事,便去外头走走,正巧听见了下人们的议论。
“听说,府里抓到了认祖大典那天的刺客。”
“当真?”
“千真万确,还是咱们府里一个下等的洒扫丫鬟。”
小医仙闻言心思微动,这件事情毕竟是冲着她来的,当初雨薇带着雨柔的尸体诬陷她的时候,她便奇怪,到底是谁这般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
结果都不等雨薇把话说完,便有人出手将她暗杀了。
如今从这几个下人的口中得知,杀雨薇的竟也是个丫鬟?一个丫鬟有哪里来的本事,能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
小医仙当即唤人道:“铭佩,随我去趟东苑。”
正在里头做事的铭佩猝不及防被小医仙这么一叫,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计,拿上披风便跟了出去。留下巧慧一脸茫然,道:“小姐,你们去哪?怎么也不带上我!”
小医仙和铭佩火急火燎地走出清风院,迎面便撞上秦副将。
小医仙疑惑道:“秦副将,你怎么来了?”
“大小姐,老爷有请。”
“父亲?”
她正要去找沐休,沐休便亲自派了秦副将来唤她,难道是说那个行刺的丫鬟供出了什么?
她瞧了眼秦副将身后,只他一人。
秦副将朝一边请道:“小姐,这边跟我来。”
小医仙当即跟了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管情况如何,她都得弄清楚到底是谁要在这背后害她。
当小医仙孤身一人站在东苑书房的时候,书房内香烟袅袅,案桌边沐休正襟危坐,正在提笔写字。
她心中一阵腹诽,不是说有事找她吗?怎么把她叫来书房,自己却坐在那写字?
只见沐休提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几下,便写下了一句诗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沐休放下笔,悠悠抬眼看向小医仙问道:“你觉得,为父这幅字写的如何?”
小医仙心里一噔,这是在试探她?按照原身的身份设定来说,若是沐休这般问她,原身应该是不认得这些字的,就算她在回府的那段路上被教着认了些字。
但是原身早已错过了最佳读书写字的时间,所以就算她勤学苦练,也还是比不上那些从小接受文学熏陶的大家小姐,更不会认得这些个龙飞凤舞的狂草字。
故而原身在读书习字这件事上没少遭人嗤笑白眼,如今沐休这么一问,小医仙心中却是犯难了。
若她装作不认识,只会让沐休越发讨厌鄙夷于她吧?于改变他对自己看法一事根本无济于事。她虽然并不热衷于讨好沐休,但他毕竟是原身的父亲,在原身的世界里,终究是那个想要企及、求得认同的人。
可若她说她认得的话,万一沐休问起,她又该作何解释?
就在小医仙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时,沐休开了口道:“原以为你会医术,想来也该会识些字才是,这些字,难道你都不识吗?”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此时站在她面前问她这番话的沐休,丝毫没有之前几日交锋的严厉刻薄,相反,是多了点慈父的感觉。
是她出现幻觉,还是沐休魔怔了?
她晃了晃脑袋,走到一旁,假意认真瞧着这些字,颇为艰难道:“安什么广什么千万间,大什么天下寒什么什么欢什么。”
她费解地挠了挠脑袋,苦着一张脸道:“父亲,女儿只认识其中几个字,剩下的实在是看不懂。还是父亲告诉女儿,这几个字的意思吧?”
沐休看着她犯难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还宠溺地弹了下小医仙的脑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小医仙目瞪口呆,这家伙还会对原身笑?
在原身未来的画面里,她清楚记得沐休可是从未对原身笑过。
沐沅芷啊沐沅芷,究竟是你的记忆错乱了,还是我记岔了?
小医仙揉着酸疼的脑门怔怔盯着沐休,不管心里有多少疑惑,在面上她还是得努力扮演好一个女儿的角色。
“父亲,是不是女儿太笨,惹你不高兴了?”
“无妨。”沐休也不看她,只是一边沾墨,一边解释道:“这句诗的意思是,如何能得到千万间宽敞高大的房子,普遍地庇覆天下间贫寒的读书人,让他们开颜欢笑。其实也就是指广纳天下寒士的胸襟和气度。”
他放下笔,颇有感触道:“如今这南朝朝野内外,若说何人配得上这般的胸襟和气度,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当今太子,算得上是有这般胸襟了吧。”
小医仙装作呆呆听着的样子,心底里却是猴精猴精的,沐休每说一句话她都会在心里反复推量个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本来就已经很奇怪了。
现在又谈到太子,说到朝堂上的事,她不敢表现得多懂,只能装傻充愣、一知半解地听着。
沐休见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也不继续往下说了,只笑道:“为父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以你这脾气,还是嫁个闲散家族最好了。”
他说着卷起宣纸,自说自话道:“过几日太学会在东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