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了锦娘,沐休愤怒的目光瞪向了沐如谨,吓得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一下子就跪了下去,“父亲,孩儿,孩儿……”
哆哆嗦嗦,竟是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这蛊惑人的婢子被处置了,可这耳根子软的主子也是需要被敲打敲打的。
就在沐休正要开口如何处置沐如谨的时候,管家开口求情道:“老爷,这小少爷毕竟年纪小,不如这次就饶了他吧?”
“饶了他?”沐休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他最看重家规,哪里是说饶就能饶的。要知道当初小医仙可是一点对长辈不敬,就被他狠狠责罚了,更别说这等听信小人蛊惑的过错了。
小医仙见沐如谨可怜,还是心有不忍,主动站出来道:“父亲,不如这样吧,女儿有个好法子,你要不要听?”
沐休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好气道:“什么法子?”
“明日便是太学入学礼了,若父亲这个时候责罚小弟,恐怕不好向宫里交代。”
她一开口便正中沐休的要害,他原本还铁青难看的脸色缓了缓。
小医仙继续道:“其实女儿觉得不管是体罚也好,禁足也罢,都无法真得改变小弟。小弟年纪小,还是需要身边人引导到正路上,不如这样吧……”
她灵机一动,如墨般漆黑的眸子赫然亮了亮,“就让小弟跟着我,我教他。”
“你教他?”沐休诧异,两条黝黑的眉毛挤在了一起,“你自己都还没将规矩学全呢,你拿什么教他?”
小医仙淡笑着回答:“正因为女儿也尚在学习之中,让小弟跟着我,我们相互监督、相互改进,岂不更好?”
这话倒是让沐休动摇了,小医仙继续劝说。
“再说了,女儿那还有父亲赐下的那一摞子书呢,光我一人看岂不浪费了父亲一番心血?”
沐休思来想去,如今就算再给他这小儿子找个教养的师父也来不及了,明日他们便要去太学读书。
若让他跟着阿芷,两个最让他担心的孩子在一起,他也好让人盯着。
这般想定,沐休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依你吧!”
“父亲,儿子不愿……唔。”沐如谨见沐休要走,正要表达自己的不情愿,嘴巴却被小医仙用手给捂住了。
他扑腾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心里一急,直接咬了小医仙的手。
小医仙吃痛松开他,捏着被咬疼的手,无语道:“你属狗的吧?”
沐如谨双手叉腰,小脸气得涨红,“哼,我才不要和你住在一起呢,臭女人!”
他对着小医仙生气地哼了声,然后扭头就跑远了。
“臭小子,有本事你别跑!”小医仙指着远处骂咧咧的,引来几个路过丫鬟的目光,她尴尬地收回手,故作轻松地挥挥手、挠挠头,然后扭头火速开溜。
她一路小跑,也不知道自己是跑到哪了,等她抬眼看清四周环境时,她有些傻眼了,自己怎么跑到这来了?
她站在那个冷院前,夹带着冬意的秋风吹过,将她的裙摆吹了起来。
小医仙按下躁动的裙摆,专注看着冷院前的那块破落牌匾,想起恭嬷嬷曾对她说过关于这个院子的故事。
恭嬷嬷说这里面关着的是沐休那个失了宠也失了心智的月姨娘,当时的疑问再度升起,若里面的人是月姨娘,为何却住着个老太婆?她的年纪明明就和老夫人相当。
说里面人是她祖父的妾室,倒还可信。
想到这,小医仙突然呆滞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却让她觉着更为可信?
她惊惧地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这一晃,倒是让她身上掉了一块玉佩来。
小医仙附身捡起玉佩,这才想起当日在汝王府,汝王见到这玉佩时的反应。
当时汝王见到这玉佩时颇为震惊,还不断质问她这玉佩从何而来!
难道说这玉佩和皇家有什么牵连?
她定了定心神,不管真相如何,都不关她的事。既然都到这了,那就把玉佩还给里面的人,物归原主以后,剩下的事也跟她没太大的关系。
这般想好了以后,小医仙直接走了进去,穿过院子,踏入破败的前殿。
视线在殿内一番搜寻,便看见了坐在角落的人。她怀里正抱着个脏兮兮的人偶,她也不嫌脏,对着人偶又是亲又是摸的。
“秀儿乖,我的秀儿乖。秀儿是不是饿了,来,娘亲给你喂奶。”她说着就要掀开自己的衣服,吓得小医仙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啊,娘亲的奶不够,还是让奶娘喂你吧。”好在这老婆婆没真得掀衣服,而是对着空气道:“奶娘,快,给小少爷喂奶!”
秀儿是个小少爷?小医仙不由生出了这样的疑惑,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去细究一个失了心智人说的话呢?
她继续看过去,只见老婆婆把人偶放在了地上,自己则靠在了一边,满意地对着那个方向笑,看来是病得不轻。
失心疯那是不懂医的人对发疯之人的习惯性称呼,但其实生病的又哪里是心?其实是人的大脑,这就是大脑神经混乱的一种疾病。
病因一般都是因为患者遭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致。
她慢慢走近老太婆,在她身边蹲下,平视着她。老婆婆也注意到了她,抬起空空的眼神看她。
小医仙扯着笑道:“老人家,你在这里做什么?”身为医者,第一次她被这个老婆婆吓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