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之后,似梦初觉,身侧曼妙佳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梦中之人……
他错愕且气愤,瞬间从床上弹起,龙颜震怒,甚至动了要眼前女子性命的念头!但令他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名叫佟敏儿的女子竟全无惧色,正如她白日当庭献舞一般坦然自若的神情,口中却道:“我不怕死!我本就是孤身一人,没有了亲人,以为可以依靠的人却弃我如敝履,生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只是心疼您罢了!”
玄墨辰一怔,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女子的话似乎勾起了他几分意料之外的兴趣,于是道:“你心疼朕?说说看,朕有什么是值得你这个女子心疼的?”
佟敏儿微微一笑,顺手将一席丝被裹了身体,让自己不至暴露太多,俯身跪拜道:“我心疼您坐拥天下,天下虽大,却放不下您真心所爱之人!”
这话犹如一柄利剑,瞬间穿透玄墨辰的内心正中,他盛怒至极,一把死死攥紧衣不蔽体的佟敏儿手腕,将她拉至身前,盯着她低声狠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皇上不记得了么?”佟敏儿面色若雪,声音发颤,但神情却仍努力故作云淡风轻,她直视着玄墨辰的双眼,道:“皇上昨夜,唤了那人的名字,整整一夜!”
“放肆!”玄墨辰震怒万分,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直白至此!他一手狠狠卡住佟敏儿的脖子,道:“你当朕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佟敏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钳制卡到面色由白转青,呼吸瞬间困难了许多,面上恐惧之色渐显,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努力回言道:“您若想要我性命,动动手指便是,但您若留我性命,或许我可以助您得偿所愿!”
“呵!”玄墨辰闻言不怒反笑,手劲却无半点放松,哂笑道:“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
“皇……上……”佟敏儿面色涨红无比,但仍回答道。
“朕有何心愿要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相助,当真不在意自己的脑袋?”玄墨辰继续道。
手上的力度越发重了,佟敏儿这时才想到伸手去掰玄墨辰紧紧楔在她喉间的手指,然而却是徒劳,用不上半分力气,她从喉咙里极其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在……意……”
佟敏儿本就生的极美,昨日在席间,玄墨辰虽已见过她,却因心不在此,并未细留几分印象,此刻在他一手钳制下险要断气的她,双眼满是恐惧的空洞,香汗沁出,求生而不得的绝望满溢全身,却似乎让她更添几分诡异的妩媚,却是他在宫中难以见到的光景。他渐渐放松了卡在她脖颈的手劲,粉颈之上,淤痕顿显!
她大口大口喘气,像是好久都未呼吸过了一般,艰难的品尝着劫后余生的滋味,满面皆是她未曾察觉的泪光,望之虽狼狈十足,却不失我见犹怜之感。玄墨辰本就没打算真正的杀死她,此刻见她这般情形,不由嘲弄道:“方才,你不是说过你不怕死?”
佟敏儿渐渐平复着情绪和心绪,道:“真的要死了,就怕了……”
玄墨辰微微一愣,这女子毫无规矩章法,性子言语倒却直白的紧,待她彻底平复,玄墨辰哼笑道:“你继续说,你要怎样助朕得偿所愿?朕很好奇。”
佟敏儿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问道:“皇上的心事,压在心中是不是很难受?”
玄墨辰微一皱眉,怎么可能不难受?若不是当初他一意孤行,何至于此?见他沉默,佟敏儿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皇上的心声,应只有皇上自己可以听到,但现在,即便我不愿,我也已经听到了,那么,不如就让我为皇上守护这份心意,当您想要拿出来看看的时候,至少不再与孤独为伴。”
玄墨辰闻言,心绪微微一动!全宫上下,知道此事之人,唯有长公主玄诺琪,但在玄诺琪面前,他却不能流露太多对安思郁的倾慕与喜欢!
他答应过皇姐,此事不会再提,不会再想,也不停劝说自己安然接受眼前既定的事实,将他内心深处对安思郁的情愫,紧紧封存在自己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的!他怎能当他没有遇到安思郁,又怎能当他没有下那道让他悔恨终身的圣旨呢?
虽然不该,但若有人真的可以倾听他心内所想,可以理解他心内所愿,可以让他这满腔热烈似火的情愫有处发泄,似乎,倒也不坏……
“你想要什么?”玄天、无半分规矩可言的女子,道。
“名分。”佟敏儿道。
玄墨辰原本以为,他既软了话语,她大概会如他后宫中的嫔妃们一般,回答诸如“只要皇上安康,臣妾什么都不要”之类的话,或迂回婉转的提出自己的需求,未想佟敏儿却直白如此!“原来还是为了荣华富贵,与他们没什么不同。”他暗想,虽鄙夷她的贪慕虚荣,但这份坦诚却令他无法反感的起来。他哼笑一声,起身道:“若你有本事,再让朕见到你一次,朕会考虑如你所愿!”
“当真?”佟敏儿隐隐几分兴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君无戏言!”玄墨辰冷若冰霜,顿了顿又道:“昨夜,你从朕口中听到的所有,若他日,朕在第三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后果,我想你应当想得到。”
“我的命捏在您手里!”佟敏儿道:“若真有那一日,您将它拿走便是。”
玄墨辰一个恍惚,天边之色已微微发白……
轿辇已踏入宫中,那么方才究竟是浸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