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行来到石台前方,注视着上方两颗缠绕的珠子敛眉。
童言慢了一步跟过来,青红两色珠子分别代表着魇青和辞镜,生时无法同辞镜在一起,死后却以这种方式共处千万年,也不知算不算满足了他一生所求。
“有什么问题吗?”见寂行神色微凝,童言便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寂行松了眉梢,朝她看过去,说:“红色的珠子在吞噬青色的力量,两者之间的平衡要打破了。”
“什么意思?”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童言的心不由提起了几分,现在两人都有伤在身,若是突发危险,以目前的情况应付起来势必会很吃力。
才养好的伤,恐怕又要加重了。
见她面露忧色,寂行安慰道:“你无需过于担心,此界的平衡被打破不见得是件坏事,禁制一解除,结界自然也开了,我们也能离开这里。”
“嗯。”
他说的不无道理。此刻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静观其变。
红色珠子不断吞噬,青色珠子不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直至化为洗尘完全融入对方。
仅剩的红色珠子壮大了一圈,周身包裹了一层火焰,使其红的更加艳丽,跳跃的火苗发出的亮光,将整个山洞照的犹如白昼。
童言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等再看去时,红色珠子又发生了变化。
只见珠子在火焰中高速旋转,震动的本体时大时小,好像随时会炸开一般。
不到片刻,一声悦耳的鸟鸣骤然响起,在封闭的空间里高昂回荡,鸣声入耳,她原本有些昏沉的灵台,随之进入奇妙的状态。
如佛音贯耳,神魂归于沉寂清明。
鸟鸣声中,珠子顷刻裂开,一块块碎片经过火焰的炙烤,成沙土一样的颗粒坠下,落在下方弓起的树根之上。
沙尘积堆,火焰越燃越烈,红的似血的焰火,徒然俯冲而去,将树根完全笼罩。
烈焰中画面不算清晰,童言只能勉强看见沙土动了动,沙粒一点点的往下掉,一棵嫩芽缓缓升起。
童言抬头想和寂行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山体突然剧烈震动,沙石滚落,身体也跟着不稳了起来。
“要塌了,结界破了!”她一把拉起寂行,呈保护的姿态,“我们快走。”
走之前,她快速将树根上的绿芽打包带走,强忍着外围的火焰灼伤皮肤的痛,带着寂行朝裂开了口的石壁跑去。
寂行低头轻瞥了眼手腕处,握在那里的手看起来十分娇小,却奇异的很有力度,五指牢牢的抓住着自己,生怕他转眼就没了一般。
他跟着前面的人步伐,亦步亦趋,目光轻轻罩在她身上,即使上方滚石落下,也不曾理移开半分。
靠近因为动荡而出现在石壁上的裂缝,童言掏出龙越剑,狠狠一剑劈下去,斩出一个可容两人通行的出口。
回头打算叮嘱寂行一句,却正好见一块巨石落下,马上要砸到他,她目光一凌,手疾眼快的挥剑。
剑光极速而出,半人高的巨石脆弱的仿佛泡沫,转瞬泯灭化为粉尘落下。
一道清风拂来,沙砾还未沾衣,又受力飞向别处。
一剑之后,童言什么话也来不及说,拉着寂行,猛的跳入了通道。
……
海风习习,海鸟突然下落,扑向水下的鱼群,眼看一无所知的鱼儿即将丧生,却见平静的海面忽然涌动,下一刻,鱼群上方徒然钻出来两个人。
海鸟受了惊吓落入海中,扑腾了许久也飞不起来。
忽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将它从海中打捞出来,扔回天空
海鸟艰难的再次翱翔于天际,围绕着泡在海中的两人盘旋起来,几圈之后,随着几声悠扬清鸣,才飞身离去。
童言没有过多的关注海鸟,他们吓了海鸟溺水,她也助它重回蓝天,一因一果已经了结。
摸了把脸上的水,她提气从水中一跃而起,御剑而立,而寂行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过一个声音,顺从的像一个需要她悉心照顾的瓷娃娃。
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之前坠崖伤了他的根本,虽然能站起来,但其实身体完全没有恢复。
“小师傅,你伤势是不是很严重,要不我找个地方给你调息。”童言十分担忧的提议。
“不必,我们先回寺中再说,莫耽误了何小施主的治疗。”
童言扫了圈海面,面上犹豫,有几分欲言又止。
想了想措辞,她道:“我想在蓬莱多待一些时候,小师傅可否帮我把东西带回去,交给和空大师。”
寂行眉头轻蹙,忽然想到之前的听闻,便问:“之前就听闻商少宗主失踪一事,现如今还没有下落?”
一想到师傅失踪了好几年,了无音讯,童言脸上又多了几分愁绪,“没有,宗主来蓬莱许久也是毫无进展。”
化神修士尚不能解决,不过金丹就更显得无力。
默了默,寂行轻声安慰:“商少宗主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毕竟也是元婴修士,世上少地方能困住他,许是碰上了什么机遇,在某处闭关也不一定。”
听了安慰童言没再出声,只是默然御剑,往海岸的方向前进。
她打算把寂行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去蓬莱各地找人。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找人,其实没有半点用处,可静静地等待消息更让人觉得煎熬,与其如此,不如跟着找人。
之前因为何湛的事耽搁,现在既然已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