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被我忽视了?
那种错漏的感觉,不是多心多想,而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但是,我却想不出,想不出是什么。
我微微皱眉,忍不住来回踱步。蓦地感觉,身上好冷。我看看四周,这晚上的雾气是越来越大了。四周灰蒙蒙一片,裸露在的双臂,沾染上湿气、水气。即使没有风,但依旧感觉到冰凉难耐。
好大的雾气!
我呢喃着,雾隐村的雾何时变得这么浓了?之前虽也是雾霭朦胧,但依稀能见到村舍烛火。可现在,好像置身于一片浓厚云团,别说方向。我甚至连近在咫尺的晓竺,也有些看不清了!
等等,不对劲!
我瞳孔一缩,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心头闪过一丝灵光,这道灵光,就是我之前所忽略的地方。
我立刻拉住晓竺的手,低声道:“这雾气不对!晓竺,咱们别离太远,注意四周!”
晓竺心领神会,当即拔出辉月剑护身,凑近一点与我背对背:“怎么回事?你想到什么了?”
“你猜得不错,晓竺,这小孩不是一个人。”我警惕看着四周,沉沉说道:“只是他身后的人,姑且称之为那家伙,隐藏的极好,就连你也没有发现。而现在,因为我们的一时大意,那家伙有了机会。已经,出手了。”
“这样吗?”晓竺咬牙道,却没有丝毫紧张与畏惧。“你说那人出手,是指这雾气?”
“嗯,没错。”我微微点头,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我们刚见到那小孩时,他是一副大摇大摆、闲庭信步的样子。吾以为,只是他太猖狂。但细细一想,若不是有着依仗,他怎么如此?就算再猖狂,也没有理由如此看轻前面埋伏的两人吧?”
“你是说,他的死士或者护卫,就跟着他身后?”
“或者说,那个幕后操控之人,就在他身后不远。”我顿了顿,冷声道:“这雾气原本只是薄雾,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战,理应溃散消失才对。但是你看,雾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如今,却是连两丈的山野小径都看不清了。再抬头看看天,月亮也是看不见了。这雾隐村吾是知道的,虽然时常起雾,但绝对不会有如此这般反常的雾气。因此吾猜测,是那人弄得把戏,隐藏于雾中,伺机对我们下手!”
“嗯。”晓竺轻嗯一声,双眸不停扫动着四周,样子如临大敌。
我不加所想,拉起还在地上昏迷的北冥珏,低声道:“没事,咱们手上还有这小子做人质。那家伙,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不如我们架着这小子,一鼓作气冲出浓雾。只要回到了师门,就不怕了!”
但事情完全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我这句话刚说完,身前的浓雾里突然袭来一股冰寒杀气!
“小心!”晓竺反应最快,扭动脚步上前一挡,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半弧,在刹那间击溃了那道凛冽杀机!
铿锵!
我身侧应声落了一件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根箭矢!那箭矢不长,但箭头似乎极为锐利,落地之后竟然直插在地上!箭身微晃,激射的力道竟然还未散去。尤其可怕的是,一点冰蓝色灵光自箭身滑落,触碰到地面后当即将其冻为坚冰!
注灵箭矢!还是极为骇人的冻气箭矢!我见状面容抽搐,双腿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姥姥的,怎么是这么难缠的家伙?
这来者的本事,与我是同出一辙。但这冻气箭矢,可比之前我使出的招式要厉害多了。原因无它,就在于一个字,狠!
我与晓竺虽然有些道行,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若被箭矢射中,依旧是会负伤的。但致命的一点就在于这箭矢上加注的冻气,若是冻气入体,不但会破坏体内灵气游走的筋络血脉,令全身的灵气无法顺畅调运。而且,若是冻气太猛,亦会彻底冻坏血肉,负伤之后极难治愈。打个比方,我们若是跑动中腿上中了一箭。别说抑制住体内流动紊乱的灵气,说不定一只腿当场会被冻成冰坨,在奔跑中直接碎裂开来!
那样,就算逃得掉,之后的人生,也得在残废中度过了。对于现阶段注重锤炼身子筋骨的我来说,等于彻底绝了破境晋升的机会,与死无异!
“好强的冻气!”晓竺见了也不敢小觑,她沉声道:“我原先以为是攻击你,但没想到这一箭是射向那北冥珏的!如此来看,那隐藏在雾中的家伙是丝毫不在乎这小孩的死。他是想先绝了我们要挟他的念头,再将我们射杀于浓雾里。”
“好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连自己人都杀!”我咬牙狠狠道。
“看来,这小孩是被当做弃子了。”晓竺丝毫不乱,俏丽的脸上露出令常人惊异的镇定神采。“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先杀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