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个女声,而且好熟悉!
不过我脑子这时候太过混乱,一时间竟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
但眼下那还能考虑那么多,我拼尽全身一口气力向前倒。说来也奇怪,原本以为这时候根本摆脱不了那东西的桎梏,但就在我拼命倒的瞬间,那东西竟然是松开了手!
我如蒙大赦,好似身上卸去了千斤力道。当即一个前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啪!
我整个人扑在了亭中的石板上,那股肌肤与坚硬石板猛然撞击而产生的疼痛感,直接让我疼得一哆嗦!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只感觉到一股血腥味,俨然是磕得嘴巴都破了皮!至于身上,双手关节和下腿膝盖没有一处不痛的!
不过疼痛之余,我却惊异地发现,方才那种无力之感,似乎消退了。这疼痛刺激之下,原本全无知觉、动弹不得的手脚,此刻好像又能听我指挥似的,可以活动了!不过眼下我还没彻底从麻痹中恢复过来,但倒下之后,便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响动,然后便是嘭地一声巨响,似乎是石头给撞烂的爆裂声,紧接着又是嗖嗖两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出了亭外。
虽然不知道身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猜也猜得到,准是有高手相救,与那东西进行了一番神仙打架。似乎,胜负未分。我强忍住疼痛,奋力从地上爬起来。此刻脖颈还有些僵硬,但也顾不得扭头去查看什么情况了。直接向前一个翻滚,准备飞身扑到亭子外,不料翻滚一圈儿,却是感觉一头栽进了一片温柔怀抱之中。我正纳闷儿,突然听见一声关切话语:“倾阳,你没事吧?”
这话语并不急促,温柔轻缓,好似一阵温暖轻风替我吹散恐惧的阴霾,我听得清清楚楚。
瞬间,我脑中茫然迷惘被一扫而空,立刻想起了是谁。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再相见。
我鼻子一酸,眼眶里有一股难抑的委屈想要溃泄而出。
“晓竺,你来了!”
她,正是卿晓竺。我的,最好的朋友。
抬头去看,只见晓竺低头看着我,脸庞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她冲我笑了笑,而后调皮地眨了眨那动人的星眸,微笑道:“幸好,你平安无事。”
呜啊~~~~
我终究是忍不住,眼睛一闭,任凭泪水洒落,竟是孩子气地哇哇大哭起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现在总算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依靠。
晓竺见状有点晃神,她连忙腾出一只抱着我的手,替我擦拭眼泪。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温柔安慰道:“别哭,别哭,没事了。”
我慢慢恢复了平静,却依旧有些哽咽,扫视了下四周,疑惑道:“那鬼东西呢?”
“你是说那邪祟之物?”晓竺轻轻道:“它被师兄一剑所伤,眼下负伤遁走了。师兄他,也追了过去。”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一片狼藉。除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护卫弟子,更有数道长短不一的锐利剑痕留在了亭中石地板上。而靠南的一根石柱,则是被撞得崩碎分裂,可以想象那瞬间的交手,晓竺的师兄沈涣定是使出了威势惊人的可怕剑气!
哭泣之后,我一抬手把脸上眼泪抹干净,对着晓竺说:“咱们也去!”
晓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转变得如此之快。
“你,没事了?”
“手脚还有些不灵活,不过脑子很清醒。”我重重点了下头,“那东西刚才把吾玩弄在鼓掌之中,这个仇,吾必须得报!”
说着,我右手一伸,掌心处灵芒暴涨,立刻唤出了青萍剑!
晓竺见我态度决然,没有阻拦,只是沉声道:“既如此,你跟我来。咱们,一起去追。那东西生性狡猾,切不可大意轻敌。”
“嗯!”
说完,我又看了眼四周,晓竺知道我在想什么,立刻说:“我刚才探查了下这些弟子的气息,发现每个人呼吸犹在。想来,是昏迷了过去。至于为何昏迷,应该是邪祟之物捣的鬼。”
“这样吗,太好了!”我如释重负,随即目光凛然,沉声道:“咱们走吧!”
……
山雨如豆,雨丝如帘。
漆黑无人的小径上,我和晓竺屏息运功,御剑飞快前行。
距离游子亭变故,已经过去了小半炷香时间。这段时间,我们顺着沈涣留下气息一路追寻,但仍没有发现沈涣的踪迹。似乎他追着那邪祟之物,前往了深山密林。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黯淡无光,只有数不清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砸。如此大的雨,在这个季节,着实罕见。
回过神看向前头,只看见晓竺的背影。
因为我暂未完全恢复,因此御剑追踪,就由她来做。而我,则是站在她身后,同驭一柄剑。虽然重量增加了一人,但飞剑的速度,只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