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亮的早,不过晨间便明堂光亮。
早起的鸟儿自在鸣唱。
薛萍和许金安起了个大早,又是熬粥又是蒸包子,大有要搞一桌满汉全席的阵仗。
许言不多时也起了,拿着书坐在床边,许金安怕她越看越紧张,喊她:“小言,你去叫糯糯起床了。”
许言正在发呆,闻言合上书:“好。”
她走到许糯房门口,刚要敲门,门便自己开了。
许糯站在门后,面容有些许困倦,看着许言,小嘴纠结的咬了一下。
许言说:“糯糯,你醒了。”
“嗯。”许糯声音弱弱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
要是往常,许言必定温声细语的问她睡得可好,可如今她心里压着事,只自顾的跟在许糯身后。
许糯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许言,冒出一句:“姐,你要认真看题,好好考啊。”
许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许糯没再说什么,去卫生间洗漱完,就被薛萍拉到饭桌上吃早餐了。
许金安见两人都只顾着喝粥,一言不发的,心道奇怪,明明平日里姐妹俩一起吃饭总是有说有笑的。
他安慰自己:兴许是要高考了,太紧张吧。
...
七八年的高考对很多考生来说,都是天赐的机会,因此所有人都卯足了劲要借着高考这个舞台,发挥光亮,改变人生道路。
许糯底子好,做每一科的卷子都又快又准确,最难得的是一手字迹工整又秀美。
监考的老师是外头来的,本就惊讶于她的容貌和气度,见她不似其他学生一般,面容紧张,便饶有兴致的走过去看了眼她的卷子。
不了一看之下,大为意外。
许糯这边风和日丽,许言那却是雾霭密布。
她已经极力的克制自己,却还是静不下心来做题。
一想到罗晨如今人在警察局,握着笔的手就不住的抖。
她咬了咬牙,勉强着做完卷子,却因为太过紧张,连署名那栏是空白都没有发现。
五科考试一结束,不止许糯松了口气,就连许金安和薛萍都跟着吃得下饭了,只是短暂的松气之后,又开始等待结果的煎熬。
最没心理负担的就属许糯了,她抱着大苹果咬了一口,见许言愣愣的盯着牵头发呆,伸手拉了她一下。
她力道轻,不料许言跟惊弓之鸟一样,身子一颤,差点没整个人跳起来。
许糯收回手,认真的问:“姐,你怎么了?”
从考试之前,许言就是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许言知道自己失态了,怕许糯看出点什么,连忙将心事收起来,笑了一下,说:“没事。”
“是因为罗晨吗?你刚刚去他家,他情况怎么样呀?”
许糯眸子晶亮,纯的像一汪泉水,紧紧盯着许言。
许言紧张的掐了一下手心,用疼痛来压制心里头翻涌的恐惧和不安,她垂下头,表情有些惨淡,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是,罗晨病的很严重,所以,所以我很担心。”
许糯凑近了,低声问:“你把花草水给他喝了吗?”
许言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垂着眸子点头:“给了。”
“那他没好吗?”
许言摇头。
许糯有些奇怪,之前厉显烧的那么严重,喝了她的花草水就全好了,这回她给了那么多花草水,罗晨竟然还没康复。
难道...
她抬手看了看,像只泄气的小动物一样,垮了一下肩膀。
看来花草水也没有那么神奇,不能包治百病啊。
她问许言:“那我们要去看看他吗?”
许言连忙摇头:“不,不要去。”
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许言连忙说:“我的意思是,罗晨有他家人照顾着,咱就不去添麻烦了。”
许糯咬了一口苹果,眉头微蹙。
原书里许言和罗晨相爱过,只是罗晨的父母对许言印象不佳,觉得她克母,便极力阻挠两人。
该不会...
见许言又两眼放空,面带忧愁,许糯问:“姐,是不是和罗晨的爸妈相处的不愉快啊?”
许言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转头:“什么?”
许糯的声音软软的:“是不是和罗晨的家人相处的不好,所以你才这么不高兴啊?”
许言被她逗笑了:“没有,他父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因此不高兴呢。”
许糯撅了一下小嘴,瞥了她一眼:“你跟罗晨谈对象,那当然跟他父母有关系了。”
许言吓得想去捂她的嘴:“糯糯,别胡说,我跟罗晨哥…我们…”
她憋红脸,半天没说出个是否来。
许糯一副“我了解”的表情,拍了拍许言的肩膀:“你别太在意了,你以后肯定是跟罗晨在一块,又不跟他父母一起。”
说到罗晨,许言的心又跟被揪住似的,眼眶酸涩的想落泪。
罗晨被抓已经好几日了,警察没有在鹿县村和罗晨家里搜到罪证。
但有刘志山的证词,罗晨的嫌疑暂时还洗不干净。
许言自己就牵扯其中,虽说没有参与倒卖,但她经常出入黑市,又跟罗晨走的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不敢贸然的去警察局,只能这般干等着。
什么也做不了。
身边有个亲近之人,却又不能把这种事跟她吐露半分。
不过许糯这样一提醒,倒也辞,她垂下头,情绪低落的说:“罗晨的父母不喜欢我,这次他又病了…我…是我不好。”
果然是因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