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方桌上,修无缺与酒儿环坐,一同的是老汉以及一名年约三十的妇人。
看着桌上朴素的菜肴,老汉与妇人面露愧色,开口说道:“难得贵人借宿,理应好好招待的,可惜...”
“两位不必介怀,我等对粗茶淡饭甚是喜爱。”
修无缺夹起青菜,如狼似虎地吞入口中,仿佛遇上了美味佳肴。
酒儿同样如此,进食的速度比他还要更快几分,连连说着好吃好吃。
老汉与妇人见此一幕,心中的羞愧减轻了许多,露出朴实的笑容。
修无缺心中微微泛起酸痛,心想离开的时候或许可以留点银子,虽然解决不了本质问题,但至少也是一点心意。
正吃着,他开口朝老汉问道:“老伯,先前听你提起过的兴建河道一事,可否与我再说说?”
老汉脸色一僵,顿了几秒开口道:“既然公子好奇,那老头子我就与你细说一番。”
想了想,他说道:“初春的时候,朝廷贴出官文,说是要在玄真县城以北三里的地方开凿河道。”
“据说,这条河道要与乾元城周边的乾皇江连通,引滔滔江水往东而出,再贯通...”
老汉顿了顿,仔细回想后说道:“贯通金涛江,直达东海!”
修无缺轻轻点头,不禁有些疑惑。
自古以来,兴建河道都是劳民伤财的事情,不过本质上,终归是造福民生的事情。
但大乾朝纲荒颓,虽还不至于民不聊生,但已经国力衰退,乱象频生。
那蜈蚣精兴建河道,必定是为了一己私欲,绝非造福百姓。
只是...河道对蜈蚣精又有什么用呢?
夜色昏昏降临,星辰寥寥。
修无缺抛下疑惑,躺在了床上。
“公子,伯伯他们好可怜啊,刚刚进村的时候,奴婢看到好多妇人农作归来,手上都磨出了血泡。”酒儿有些心疼地说着。
修无缺转过身子抱住她,柔声问道:“怎么?你想要我帮他们吗?”
“是..不是不是!酒儿没那个意思!”酒儿本能地应了一声,但想起不再随便可怜别人的誓言,赶忙摇起脑袋瓜。
“可怜他们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会生气。”修无缺揉揉她的脑袋,一脸宠爱。
酒儿眼中闪过狡黠,问道:“这么说,公子你也觉得他们可怜?”
“这是当然。”修无缺轻轻点头,“不过我一介白衣,又哪有能力掺和朝廷的事情。”
“可公子不是神仙吗?”酒儿痴痴问道。
“傻瓜,真正的神仙不会管这种事情,而我不是神仙,也没能力管。”修无缺解释道。
“哦。”酒儿应了一声,虽然不懂修无缺具体的意思,但也明白过来,公子是真的管不了。
一时间,她不免有些沮丧,窝在修无缺怀里像极了幽怨的小媳妇。
修无缺嘴角一勾,笑着安抚道:“好啦,公子答应你,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帮一帮的。”
“真的!?”酒儿娇呼一声,很快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是公子可怜他们的,和酒儿没有关系。”
往日的誓言她不敢违背,若是被公子厌弃,那就可得不偿失了。
小丫头,一到这种事情上就鬼精鬼精的,仿佛离不开我似的...
修无缺笑道:“嗯嗯,和酒儿没有关系。”
我一定会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
究竟为何...非跟着我不可。
抱紧酒儿,两人不再多聊,沉入了梦乡。
......
锵锵锵!
震耳的尖锐声响回荡在奇异的天地之间。
“破道之九——萤炎!”
低鸣声缓缓传荡,一道连绵的火浪瞬间扑出,朝神色冷傲的女子涌去。
噌!
寒芒一闪,刀出如浪。
萤炎瞬间四散,萤火般的光点溃散而出,洒满奇异天地。
一道身影骤然穿过溃散的火浪,锋芒直刺而出,朝女子咽喉挺去。
长刀轻轻抬起,稳稳挡住锋芒,冰冷的眸光盯住了对方。
“今天就到这里吧。”修无缺收起斩魄刀,浑身的锐气尽数敛去。
“可以。”聂小倩扬了扬精美下巴,脸色登时柔和了许多。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皆恢复了常态。
这段时间里,两人每夜都要激战一场,往往精力竭尽,大汗淋漓。
不过这也让修无缺受益匪浅,无论是破道还是缚道,亦或者是瞬步,各方面皆有了长足进步。
至少,他已经能够跟上聂小倩的战斗频率,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勉强五五开了。
唉,底子终究还是太薄了,纵使有超强外挂,基础却一塌糊涂,犹如。
修无缺轻叹一声,朝着聂小倩摆摆手,离开了内心世界。
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聂小倩嘴角微微扬起,婉约的笑容中带着一股甜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他好像,原谅自己了?
聂小倩痴痴地想着,虽然修无缺不曾再表露过心意,但她有一种感觉...对方还是喜欢自己的。
人家就说嘛,误会一场,总会过去的。
更何况,我们每一夜都进行深入浅出地交流,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一层隔阂,但破开之后,感情总会升温的嘛。
想着想着,聂小倩甜甜一笑,如含星子的眼眸蕴着期待。
终有一天,他一定会再次向我表明心意的。
实在不行...那人家便主动争取一次!
她迈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