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李经天只觉憋了一肚子气,此时丝毫不顾忌地气急败坏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这种阴阴阳阳的手段。难道宁肯烂掉摊子,也铁了心要接到自己手里?真他娘的晦气!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狗贼无所顾忌来,大摇大摆走?”
听着这大逆不道之语,阳修祖一阵头疼,赶紧扯了扯李经天衣袖,要他注意点。
“别他娘的碰我,赤离姓萧又不姓李。若不是觉得当年跟随王爷打下这西疆不易,不想兄弟们死得不明不白,我早就撂挑子不顾,躲山里砍我的柴去了。”
李经天身子一扭,怒瞪了阳修祖一眼,骂咧咧地道。
“你少说两句,王爷心里难道不比你清楚?”阳修祖摇头劝道。
萧天南抬手示意无妨,走上前拍了拍李经天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只是说我现在出不了手,但并没说不出手。”
李经天愕然。
“叱罗烨一开始赌的,是有圣上旨意护身,我必定不敢冒大不韪来动他。为表赤诚,他是把样子做足,只带了两千巨鹿卫来。如今,我虽然无法调兵遣将明目张胆将其拿下,但找个能吃下这两千人马的人还不容易吗?他敢在刀尖上有恃无恐,我便叫他自尝苦果,知道这赤离国门,不是他想进便能进的。”
“我去!”李经天急切之下脱口而出,随即又恨恨叹了口气。
他不是蠢人,萧天南摆明了是要撇清与劫杀叱罗烨之事的关系,势必只会找一个令明眼人看了也挑不出毛病的人来做。
果然,萧天南示意李经天稍安勿躁,对阳修祖道:“传我令,要蔺王孙暂时按兵不动。你再亲自,到了他做事的时候了。”
长崇剑壁?姓陆的小子?
李经天眉毛不由得一扬。
萧天南也不过多解释,又道:“至于惊天,你就跟着长眉追查下去吧。”
“查什么?”李经天心中一喜,难道还有线索。
阳修祖接过话头来,将燕家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么说,燕家那尸菇之事很可能是叱罗烨布下的另一步棋?甚至就是直接由离秧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李经天问道。
阳修祖点头应是。
“燕家其他参与进来的人都在我们动手前或是离奇疯掉,或是整屋死掉,显然是其背后的势力早留了后手,一有风吹草动就先下手为强将线索断去……”李经天思索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奇道:“奇怪,没理由唯独放任燕离彧和燕洵两人不管啊?燕离彧此人我是知晓的,脾气虽差,为人倒还很正派,会不会他俩是真不知情,所以留得性命?”
阳修祖解释道:“燕离彧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他被擒后一直一言不发,隐隐有求死之意。但燕洵也如此表现,就显然不对劲了,他曾亲自去军巡狱,要杀撞破燕家之事的人,显然是掺和在了其中。他闭口不言,大抵还是存着侥幸心理。”
萧天南适时补充道:“燕洵之所以没像燕家其他人一样暴毙,只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他身居官职,又身处七星城中,盯他的人不方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下手的机会。要么,则是他掺和得不深,所以那些人才安心放任他活着。”
李经天缓缓点头,是这个道理。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么从他这里肯定能挖出点东西来。”阳修祖冷笑道。
“好!这条线就交给我!”李经天拍着胸脯保证道。
定下了此事,萧天南揉了揉太阳穴道:“另外,那什么西荒画圣,今夜就可以除了。出门在外,总会遇到点风险不是?”
他想起自己当时短暂失忆之事就有些后怕。
虽然没有证据是魏南鸢所为,但当时帐中之人除了叱罗烨,便只剩下他。
这便足够了。
对付叱罗烨他需要反复斟酌,对于其他人,他萧天南要杀,又何时需要待到明日。
……
是夜。
雪落无声。
汤钺王墓外。
一条身影悄无声息地从营帐中钻出。
此时营地防备已经松懈不少,毕竟晚上大宴,就连守卫都偷偷饮了不少酒。
而身份重要的定西王等人已经先行离去,汤钺王墓说到底只是个空墓,也不怕有人惦记。
这偷摸出来的人影蹲在帐口静默片刻后,似乎认准了方向,蹑手蹑脚地绕到一处口子上。
那里的守卫正围着篝火打着酒鼾。
火光闪耀,不速之客赫然是石凌。
他将小嘎收回肩上,纵身翻过栅栏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咕咕咕~咕咕咕~”
石凌蹲在一处树丛里,捧掌吹出一阵夜鸹叫声。
没过多久,便见远处有道身影踏雪而来。
“咕咕咕?”
“行了行了,再吹得把守卫全吹来了。这雪夜哪里还可能有夜鸹叫唤,你当还是黑云山呢?”人影走到近前,可不正是黄老仙。
他眉眼上落满了雪,显然是等候多时了。
早在来这云水大泽前,石凌就与黄老仙商量好了,白天由他入墓先探个究竟,晚上再找机会带潜伏在外面的黄老仙一起进去。
石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差点忘了,平常这个时节,黑云山才开霜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虚灵戒中取出一只烧鸡和一壶温酒,递过去道:“快趁热吃,仙涎阁的手艺,吃到就是赚到。”
黄老仙一呆,随即笑道:“算你小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