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好渴。
一股急躁从内心涌出，李大夫猛然惊醒，他双眼空蒙，汗水还静静的留在额头上。
“李大夫，您可算醒了。”白银在一旁递过去一杯水，“口渴了吧？快些喝点水。”
“多谢。”李大夫点点头，伸手接过，“我怎么在这里？我是不是惹上事了？”他突然想起午时那翻场景，顿时心中一慌，“我可是给二姑娘添麻烦了？”
“您放心，没事。”白银安慰道，“幸而姑娘去的及时，没发生任何差错。”
“啊……”见她如此说，李大夫稍稍放下了心。
“李大夫再歇会，便去见我们姑娘吧。”白银提议道。
“我现在就去见。”李大夫挪了挪有些臃肿的身子，下了地。
他又吃了几块白银手中的小点心，才迈开步伐，走出了西梢间。
走了两步，李大夫来到了明堂。
夏季的深夜，凉风习习。从半开着的窗户徐徐吹来，直将烛灯吹的乱转。
“李大夫，你醒了啊。”陶清涵转过头看向他，“请坐。”
“嗯。”李大夫点了点头，将胖胖的身子坐在了太师椅上。他轻声叹气，“对不住，二姑娘，我……”
“没关系。”陶清涵笑道，“有些东西越提防，越容易被趁虚而入。”
“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李大夫认真道，“我迷迷糊糊之中好似听见了倩姨娘的声音。”
他在国公府一般只给谢氏看过病，但前一阵他受命，给倩姨娘看过，所以还是有些印象的。
“嗯。”陶清涵点头，“的确是她。”
“那二姑娘准备？”李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我现在的样子，只能留下她。”陶清涵看着自己还未张开的手，“我还小，什么都做不了。但，没关系……”她的目光变得犀利，“接下来，她也出不去望溪馆了……就让她好好待在那里吃斋念佛吧……”
倩姨娘一向信佛，既如此，便让她一直去信吧。
这次，辛亏她留了一手。
若非她派黄大壮跟着。估计，李大夫会与上一世的命运重叠。成为一个牺牲品。
“李大夫，你且先回家休息几日吧。”陶清涵温和道，“这次，想必也吓坏你了。”
“没事。”李大夫连连摆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吓成什么样？”
“李大夫可曾听说过专助产妇生育的黄大夫？”陶清涵询问道。
“听过听过。”李大夫连连点头，“他在京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望了。听说，前一阵，他还出手救了九王妃呢。”
“嗯。”陶清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话与白银所打听的毫无出处，想来应当属实。算算日子，离谢氏生产，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二姑娘？”李大夫轻声唤道。二姑娘在想什么？怎么在发呆？
“嗯。”陶清涵回过神，脸上挂上了端庄从容的笑容，“天色已晚，李大夫您……”
“是了，在下该告辞了。”李大夫立马读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在白银的引领下离开了房间。
待李大夫彻底离开，陶清涵才叫来元宝。
“元宝，你让王二帮我找一下程彦钦。”
“武安侯府世子爷？”元宝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嗯。”陶清涵点头，“地点便定在招财水。”
“啊……好的。”元宝点头，“奴婢现在先去找王大管事好了，让他明早联系王二。”
“也好。”陶清涵点头，眼眸垂落。
程彦钦，居然又要跟他见面了。而且，这还是她自己有意找来的。
“铜板回来了吗？”陶清涵询问道。
“回来了。”元宝点点头，“一直在外面候着呢，姑娘要让她进来吗？”
“嗯。”陶清涵颔首。
须臾，铜板便跟着元宝走进了屋子。
过去了两年，铜板已经稍稍长高了许多，小脸也没有以前那般瘦了。
“你与倩姨娘唠的如何？”陶清涵开门见山道，“这件事，是她干的吧？她为什么这么干？还是因为张姨娘威胁她？”
“嗯……”铜板不敢多说话，只能干巴巴道，“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但她也是被威胁，二姑娘这次放过她吧……”
“第一次，我放过她了。”陶清涵冷声道，“但她却第二次伤害我的母亲了。”
“那姑娘准备？”
“不是说松山修了个尼姑庵吗？”陶清涵道，“倩姨娘那么信佛，怎么不去那祭拜一辈子？何比日日去老太太的祠堂念经？”
倩姨娘的确信佛，不管是是在灵隐寺还是在国公府。既如此，尼姑庵的确是她最好的去处了。
“嗯……”铜板不敢说话，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请，能让倩姨娘如此听从张姨娘的话？”陶清涵面露疑惑。
她所认识的倩姨娘，还是有几分自我的。那么，到底是什么把柄，能让她的理智全无？让她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偶？
“这个，奴婢也不了解。”铜板实话实说。
“算了。”陶清涵轻声叹气，“你这几日留在那里，能套出来，便套出来吧。”
“是。”铜板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想陷害李大夫的是倩姨娘……陶清涵眼神微微眯起。
前一阵，沧笙被陶嘉念吓道，母亲喝的汤有问题……难道也跟倩姨娘有关？
倩姨娘的目的，或者说，张姨娘的目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