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今日的一切都那么惊心动魄,陶清涵直到策马奔回国公府时,都没反应过来。她看见国公府不断有士兵出入,不过片刻,人便全部退离了国公府。
若是前世,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就会将自家查封。可是,这一世,并没有。
事情已经逐渐变得清晰,陶清涵有些失神,前世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来了,原来,前世的哪个小太监……就是苏泽啊……
或者,叫他袁嘉泽,更贴近。
她身边的苏泽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她都看不到苏泽了……
从国公府出来的刘逢辰拿着银两打发走了那几名士兵,一个转身之际,他便看见了陶清涵。
一瞬间,他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跑到了陶清涵身边,“二姑娘!您去哪了啊?”
“去看了一眼生意。”陶清涵下马,目光清冷,看向不远处缓缓走远了的士兵,“他们搜查完了?”
“嗯……其实也只是查了一半……”刘逢辰道,“他们进来,还未翻到北院,上头就下来旨意了,说咱们国公府不必查。他们就离开了……”他耸了耸肩,“要查,我们国公府也不能查出什么,但听说好几个大户人家都被查出……有镇北王的令牌……”后面这几个字,说的声音很小。
“有令牌就说明时镇北王的人?”陶清涵问道,“未免太草率了些,若是被人诬陷怎么办?”
“诬陷……嗯……”刘逢辰想了想道,“这种时刻,新帝刚刚上位,又遭镇北王谋反……恐怕他疑心会非常重,不管是不是被诬陷的,到他这,恐怕都不容易过关。”
他这句话倒是跟苏泽说的一般。陶清涵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马儿交,府中知道我不在的事情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刘逢辰立马说道,:“今儿一早,老爷好不容易从皇宫回来,全家还来不及高兴呢,又有人来说,官家那边派人来搜查各个府衙。这一折腾,早没人在意您是否在家中。若非后来元宝回来,与我说你出门了,我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若非没有这般忙的事,夫人早就应该发现陶清涵不在府中了,她这一发现,肯定率先找到值夜班的小厮。
好巧不巧,他正好值夜班,若是陶清涵离奇失踪,他可就是第一个遭殃的人!索性,陶清涵自己走回来了。
“二姑娘,最近风声正劲,一切都不好说,您还是别去管您那生意了。”刘逢辰道,“我还是觉得,安全重要。”
这大街上,骑马的骑马,拿武器的拿武器。这要是一个万一,给陶清涵伤到了,老爷夫人不得弄死放二姑娘出门的人?
“嗯。”陶清涵含糊的点了点头,显然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走进国公府,入眼的便是一群丫鬟小厮在那处收拾东西的画面。
东西被官家的兵翻了个稀烂,倾斜一地,用“一片狼藉”来形容都不为过。陶清涵路过,也没多看,便径直回到了招财苑。
招财苑内的一众丫鬟见她回来,皆是喜出望外的表情。她们离陶清涵最近,陶清涵发生了什么,她们也是最清楚的。
昨日晚上,铜板起夜,便发现陶清涵与元宝不见了。她心中暗叫不好,又寻了几个小姐妹一起寻找,结果,找了整个院子,整个府衙,都没看到。她当时就慌了,若非丁妈妈拦着,她肯定当时就要去找谢氏了。
“姑娘,您没事吧?”铜板满眼的担忧,“元宝说您被抓,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没事,元宝呢?”陶清涵四处瞧了瞧,却没看见元宝的身影。按理来说,元宝应该比她先回来,看见她回来,也应该也比其他人更加热情才是。
“元宝受了凉,到现在还高烧不退呢。”丁妈妈说道,“姑娘也别担心,李大夫来过,也开了药,元宝已经喝了,想来很快就能好。”
“嗯。”陶清涵点点头,“她没受伤就行。”苏泽已经算仁慈的了,“何舟衍呢?”
“他好像在外院。”铜板道。
“把他叫过来。”陶清涵微微攥紧了手,何佑那家伙真的会将自己儿子留在这里?虎毒还不食子呢。
不过片刻功夫,铜板便将何舟衍领了过来。
“二姑娘!”何舟衍眼睛亮晶晶的,看见陶清涵便行过了一番礼。
“你爹爹何佑对你如何?”陶清涵询问道,“好吗?”
“嗯,好。”何舟衍点点头,“爹爹一直很爱我,他一个人给我带大,也很不容易。”也许是小孩子的直觉,他总觉得今日的陶清涵很奇怪,很严肃,让他有点害怕呢。
“他真是你爹爹?”陶清涵又问了一句。
“嗯……”不是他爹爹,那谁是?何舟衍小心翼翼的看着陶清涵,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嗯……”亲爹,居然把孩子抛在这。这可是与他有血海深仇的人家。而且,若朝廷真的派人抄家,这个小孩又该何去何从呢?
何佑……何……
“铜板,袁家有姓何的旁支吗?”
“没有。”铜板回答的很是果断,“听说袁家三媳妇姓何,但因袁家的缘故,何家也受了牵连。”毕竟是亲家。
“何……”陶清涵微微垂下眼眸,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何佑说不准也是袁家的孩子。
也正因此,他才会这般痛恨陶家。
这样一切都顺利说通了。何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