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晚微扬下巴,“来吧。”
语儿备好了茶,以珍妃为代表去给太后娘娘敬茶。
不然五个人,一人一杯,她得喝撑死。
珍妃将茶杯恭敬地举到头顶,江云晚神色淡淡地接过,拿起准备好的礼物,一枚金钗,交到了她手上。
“皇上初登大宝,后宫人数不多,你们都是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跟上来的,是老人了,在宫中乖顺些,皇上也心情好些,”江云晚道,“以后不用每日来给我请安,每月初一十五来两次就罢了,哀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
珍妃收下金钗,压下骤然加快的心跳,“是,妾身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多谢太后娘娘今日赠钗之礼。”
剩下的四个嫔,也都一一赏了她们些首饰,打发着几人一起出去了。
江云晚瘫在椅子上,揉了揉脑袋,“困死了,这个点就跑过来。”
语儿拉下帘子走过来,“您要是困的话再歇歇吧,宫内有温泉,您无事可以去泡泡。”
先皇是个会享乐的,宫内开了不少的温泉池子。
先皇下葬,谥号乐帝。
就因为他爱玩会玩,也说不上是个好谥还是恶谥。
“晚上再去泡吧,”江云晚解开外袍,“我再睡会儿。”
语儿拉住床帘,“那娘娘您盖好被子,语儿出去了。”
江云晚点点头,盖着被子在床上闭住了眼。
语儿走出房门,让内侍们关住了殿门。
她穿着蓝色的一等宫女的服饰,十分具有标志性,只有各宫的大宫女穿上这衣服,宫人见到她都纷纷打招呼,语儿目不斜视,走到一处无人之地,看到地上雪白的鸽子,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走过去抱起,拿下滚筒中的纸条,又塞了一张一早准备好的进去。
手一扬,鸽子放飞,她打开手中的纸条飞快看了一眼,抿住了嘴唇。
摄政王府内的暗道,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出来,朝着穿着侍卫服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又递过去了一个东西,在昏暗处散发着细碎的金光。
凤元禛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府内的幕僚闻秉下棋。
他执白子,闻秉执黑子,路线看似柔和无攻击性,又将黑子打得节节败退。
闻秉苦笑一声,“摄政王殿下,在下输了。”
凤元禛微微勾唇,“再来。”
“不了不了,”闻秉喝了口手旁的茶叶,“和摄政王多下一盘棋,就得多换一件衣服。”
他几乎是流着冷汗下完全程的。
凤元禛听完,也不强求,放下手中的黑棋,沉思片刻,抿住了薄唇。
闻秉问道:“您可是又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这朝中的局势,江老的请求,我是应还是不应。”
凤元禛如实道。
“就如同这棋子一般,江云晚早就被拖了进去,想要脱身也难。”
凤元禛摇摇头,微微眯了眯眼,“这才是最奇怪的。”
“按照丞相的性子,她不会活着。”
一个已经废弃的棋子,铲除了还能给自己家的人腾地方,为什么还要留着?
那就是这人自己有些手段,在棋盘中翻身了。
“有些意思。”
凤元禛垂下眸子,又伸手放下一枚棋子,细长的食指和中指间,黑色的棋子散发着润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