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话一出,刁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下突然一凉。
连忙跪下,还想要辩。
“陛下!我那是……”
“你住口!”
镶皇看着刁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帝横了一眼刁有,动作间,他从睡榻处下来,站起身子。
“你平日里嚣张跋扈!朕念你伺候朕着实也辛苦,一直不加责备,希望时间长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些!
可是你呢?你是本性难改!
现在,朕也护不住你了。
看在朕跟你主仆多年,你自己寻个什么办法了断了自己吧。”
说完,镶皇的耐心似乎已经到达了顶点。
连着挥了几下手,示意刁有快些出去。
听完皇帝说这话,刁有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
好好的皇帝,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昨天还不是这样啊!不是说好了的吗!
刁有一股怒气直往脑门上冲。
他根本没顾得上琢磨皇帝的意思。
皇帝其实没把话说死,暗自给了刁有一条生路。
“陛下!”刁有突然喊道。
镶皇眉头一皱,再看一眼孙仪的位置。
皇帝心里却已经知道,刁有今晚必死无疑。
“陛下!你不能杀我!刁有为你鞍前马后!说好的兵权不能不给刁有!你是皇帝,岂能出尔反尔?”
孙仪冷笑,这刁有看来,是真给气着了。
可以说,刁有已经丧失了理智。
皇帝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得?
“你满嘴里说得是什么疯话?你深夜闯宫!光这一条罪名,就够朕杀你好几次了!
你反倒来,数落朕的不是?
你自己看看!外面有几个人是瞧得上你的?
朕叫你要谨慎,莫太放肆!
你自己得罪光了人,你自己还不知道?”
刁有还想再辩,皇帝已经不想再说。
沉声招呼外面的侍卫。
“来人呐!给我拿下刁有!”
其实到这里,皇帝还是没有真的想要杀了刁有。
毕竟,主仆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刁有是皇帝身边的人。
皇帝身边人,还能犯下谋逆罪,莫非皇帝就这么不中用,连身边人都看不清?
但皇命就是圣旨。
外面两位侍卫,齐齐转身,准备走进殿里。
谁知,那刁有却还要再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你卸磨杀驴!
你这个狗皇帝!跟自己的亲姑奶奶争夺兵权!明里暗里我给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事!
如今,你是看着大计不成了!就想着叫我去给你背黑锅!
你的皇位坐得可还安稳吗!
不如今日就换了人坐坐吧!”
刁有发狂一般嚎叫着。
诚然刁有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但刁有这样却只是在偷换概念,模糊重点。
寝殿内,没有一个人对他露出同情的神色。
更不要说,皇帝对他,其实已经仁至义尽。
被刁有自己这么一闹,皇帝对刁有的最后一丝怜悯,也烟消云散。
侍卫中的一个,看着镶皇的表情不对,再听着刁有的话也是越说越过分。
赶紧想捂住刁有的嘴。
但奈何,刁有是武道的,这侍卫是左捂右捂,就是架不住刁有挣扎。
孙仪看不下去,就随手一道气力发出。
立时,这刁有还在胡言乱语的嘴,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孙仪看着,寝殿内的一团闹剧。
略微有些无奈,摇了摇头。
镶皇本人呢,也被乱麻一样的事件,搞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刁有的嘴,被孙仪给彻底地闭了。
镶皇单手揉了揉,被刁有吵昏了的额角。
“拖出去。”
刁有还在呜呜呜地叫着,但已经成了徒劳无功。
镶皇很不耐烦了。
但要下狱砍头,总得有个说法。
“大内总管太监刁有,深夜闯宫,意欲行刺于朕。
但朕特念其,与朕相伴多年,只作极刑但留全尸。
刁有的身后事,风光大办。
立即实施,不得有误。”
那刁有听见自己的最后宣判,一时间也呆若木鸡。
很显然,刁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刁有甚至还觉得,这皇帝不是对自己,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吗?
怎么这会儿,就像变脸一样,突然自己就成了阶下囚了。
刁有百思不得其解。
刁有的眼睛,在皇帝的寝殿里,四处张望。
就像溺水临死的人,总还想抓住些什么。
忽然,刁有才反应过来,自己嘴上的这道劲力。
刁有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惊恐。
那太监王就在这里!
就在皇帝的寝殿中!
想他刁有在宫中,仗着皇帝的一点看重,横着走了多年。
早就忘光了,害怕是什么滋味。
但此刻的刁有,整个人却被一层恐惧所笼罩。
自己才答应过太监王,不再闹事,却……
刁有知道,那太监王已经把自己算得死死的。
刚才皇帝说‘自己得罪了多少人’那句话。
一开始,刁有还只以为,皇帝是指自己行事嚣张,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深层意思。
刁有无不绝望地想着。
那周玢是太监王看着长大的,自己得罪了周玢,哪里还能有活路。
刁有这才开始后悔,看向皇帝的眼神中,泛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