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孙仪教会了两个小的下飞行棋,宫里忽然就吹起了一阵棋类游戏的风潮。
人人都说,如今当朝的皇后都是以飞行棋为消遣,还是宫里的玩意儿最是风雅。
皇后这头本来就已是对孙仪大大的改观。
将自己的两个小的,更是放心地交给了孙仪。
时光飞快流逝,转眼又是九年。
不知不觉,孙仪在这个时代已呆了十八年,在这里,孙仪已经二十九岁。
孙仪还是老样子,签到打卡,灵境的修炼速度慢,这么几年时间过去,孙仪的修为已到了灵境第四层。
修炼之余,孙仪莫名其妙就成了两位皇子公主的启蒙师傅。
两个小的,除了每日的学业功课,也得开始装着小大人的样子,修炼武道。
孙仪并不多指导些什么,也只随意用意念略略扫过,深入浅出地指出些问题。
别看两个小的,不过十二岁,但都已到了地境第三层的程度。
孙仪知道,依着这俩的速度,二十岁前突破天境,基本不需疑问了。
只是孙仪不知道,这偌大的深幽皇宫里,正要酝酿一场庞大的阴谋。
是夜,周朝天子的勤政殿。
与当年,初初登基的少年皇帝不同,如今的周皇,留着髭须,目光沉沉,面孔坚毅,丝毫不叫人轻易揣测了喜恶。
他取出尚方宝剑,下首躬身候着得,是当朝的宰甫丞相,尤肃。
这位尤肃也颇负传奇。尤家时代行医,到了他这代上周朝衰微,边境羌族来犯,他弃笔从戎,立下赫赫军功。
历经三朝,到了这位皇帝登基时,更是被先皇托孤,终官拜托孤大臣,内阁里,首位武将做的宰相大官人。
武道上,也是早早就天境武者。
“尤卿。”周皇扶着剑,“你说,父皇想过,如今的天下会是这样的局面吗?”
“陛下,削藩朝朝代代都有,并非只您这一朝。”
周皇手腕翻转,尚方宝剑挥向一侧,“这几年,封地的封地,赐爵位的赐爵位。风光日子到了头,坏日子就临头了。
若他们安分守己,朕又何尝不想顾念天伦情分。”
周皇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下首的尤肃,“尤卿,唯你还能为朕忠心不二,你的忠心,父皇知道,朕更是知道。”
“臣,自然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陛下此次削藩,实则凶险万分,各地亲王,与江湖势力搅合在一起。只怕……”
尤肃跪下,叩首道,“只怕那些人要反。边境羌族虎视眈眈。难保他们没和藩王们没有勾结。”
“缓缓治去,何时才能奏效?朝政积弱,再起战火苦得是黎民百姓。但若不痛下决心,只怕这苦得还在后头。”
周皇目光如炬,一把宝剑入鞘。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周皇抬起头,“便是朕的亲叔叔们,也绝不许凌驾皇室之上!”
“陛下英明!臣愿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孙仪这边,还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清净日子。
孙仪的年岁渐长,也不似以往那般天天惦记着自己那话儿的那点子破事。
他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一样沉重贺礼,辅助他像个隐于闹市的半仙,在这波诡云谲的深宫里修道。
也许,这就是佛语里常说的六根无为清净。
这一天,外头阳光正好,孙仪还是在永乐宫里签了到。仍是两瓶丹药,一味九鼎凝元丹,一味天灵丹。
孙仪给自己定下了一门日常功课,就是扫地。
以扫帚为刀剑,以枯叶作假想敌。
一招一式,都藏于秋风扫落叶的动作间,几招舞毕,那一堆枯枝残叶竟画出了一幅五行八卦的阴阳图来。
这阵子,孙仪知道,宫里的不太平,倒不是什么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的家务事。
事关前朝。
似乎皇帝要有大动作。
这次,从来都是崇尚勤俭朴素的皇帝,以先帝冥诞之际,大摆宫宴,更是数道圣旨颁下去,叫各地亲王回京尽孝道。
谁知,那几个亲王竟抗旨不遵,像是统一了口径一般,推脱不肯回来。
皇帝勃然大怒,又是几道天威震怒的抚旨下到地方,那几位仍似不放在眼里,最后只叫了自己身边几个副手回京了事。
皇帝以藩王大不敬,目无孝道,抗旨不从为三大罪,下令撤藩缉拿。
那几位藩王更是顺水推舟,打着勤王救驾的名号,直指皇帝宠信宦官,听信奸臣谗言,要上打昏君下打馋臣。
一时间,天下大乱,战火四起。
藩王揭竿起义,朝廷出兵镇压。
但首战,朝廷却铩羽而归,除去各地青龙、白阳、雷音、天极四大武道教派联手之外,叛军竟直接在阵前,斩首了下抚旨的节度使。
这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了皇帝的脸。
朝廷军心也不稳,不知何时军中谣言四起。说是前朝的先帝爷,宁作过河拆桥的小人,为巩固自己皇权,将那屡屡立下战功的铁帽子太监王钱三通囚禁至死。
朝廷再无可与武道教派抗衡的半灵境者坐镇,气数将尽,就如秋后蚂蚱,必败无疑。
思到此处,孙仪轻轻叹口气,转头看了看,端正坐在自己身侧,打坐修炼的二公主——周玢。
想来,如果这次,周朝真的兵败,不止自己的清净宣告结束,对着这些小的,那就是灭顶之灾。
毕竟天长日久地相处下来,说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孙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