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一女官四破茧成蝶
第八节万长义?“暗鬼”?中
蘩卿提出看百足虫,皇帝点头。曾广贤遂从里间端了托盘出来,放到她眼前。
一只百足虫的幼虫,却是同她当日引蛊的时候用的那两只一样。
皇帝道:“怎么样?”
蘩卿又道:“皇上,奴婢想看看苏舜才的尸体。”
皇帝也同意了。曾广贤带着她去,就在隔壁。白布一掀开,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四个时辰的尸体,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斑。尸僵遍及周身,用力消除的部分不再重现。
蘩卿仔细的看过尸体,又看了仵作的验尸记录,确认浑身确实只有手腕处一处伤口,才返了回去。
这次先问话的不是皇帝,而是骆思恭,“有什么发现吗?”
蘩卿道:“有。”对皇帝躬身大礼,道:“启禀皇上,奴婢有三点要说。”
“讲!”
“第一,苏舜才的尸体紫红,有发变,尸身眼色较之上吊而死的要浅淡许多,所以,他该不是上吊而死的。第二,他身上确实只有一处伤口,但那个伤口明显比奴婢的针要大许多。该是有人从那里动过手脚的。”
骆思恭看看她,又看皇帝,道:“人死后过五个时辰,身上的皮肉都会松弛。又有百足虫爬出来过,自然是可能撑大了的。”
蘩卿摇头。“百足虫是扁的,百足出入,不能没有痕迹。是它撑大的话,伤口就该是它身体那样的行状,就算松弛了,也该是个没有规则的行状。那个口子却明显十分圆滑,应该是动手做大在先。”
骆思恭不发表意见,只蹙眉取了验尸报告来看。
蘩卿一笑,对皇帝道:“皇上,奴婢的嫌疑洗清了。奴婢只拿针扎了他,可没放虫子咬他。再说,他死的时候,奴婢在御花园咧,哪有时间去将那口子做大,再放一只虫子进去?那么多眼儿看着,奴婢可不会分身术。况且说了,奴婢就是要放虫子,也不会在自己扎的那个口上再来一下子的,那不是犯傻吗,不打自招咧?就这点,足以证明,苏舜才的死与奴婢无关。”
皇上瞧她掩不住的得意样儿十分不喜,哼道:“苏舜才的死因尚未详,你可别忘了!第三呢?”
这倒是。蘩卿心里憋气,道:“确实,这正是奴婢要说的第三。若他是被放虫子咬死的,死前该十分痛苦,可他看上去很安详,四肢也没有扭动过的痕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奴婢判断,他该是睡着的时候死去的。”
骆思恭道:“皇上,这却是跟李公公的死很像了。只是,李公公没有被被人放过虫子。”
蘩卿微不可见的瘪瘪嘴,立刻挑眉道:“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么。这更更更加足可以证明,奴婢是清白的。”
骆思恭道:“还可以证明,这人的身份!”
皇帝微微侧目瞧他,略微发肿的眼睑一撂又一抬,狭长的凤目就射出两道锐利的光,“如何证明?”
“当晚蘩卿去兵马司验尸,特意选了宵禁之后才去。为得就是避人耳目。当时在场的人前在堂上已经都见过了,方才也已经一一录了口供。蘩卿用的一样的百足虫,页问虚方才也说了,他们养了几只,都在。记录的笔记微臣方才也看过了,接触的几个人,除去他的徒弟,就是保管蘩卿取蛊后那个盒子的沈存知。他们的口供正在分别问着,想来,若有不合之处,曹髦他们该来禀告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沉吟着道,“从知道实情的人着手?”
“皇上圣明!”骆思恭笑一揖,躬身道:“知道实情,或有机会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顺着捋的话,应该会有发现。”
他没提万长义,皇帝却想到了,突地问蘩卿道:“骆卿说你们是在养性斋碰上的?他是有宫务,你为什么盯梢苏舜才?”
蘩卿下意识觉得这话有问题,想都没敢想,张口直接否认道:“缇帅记错了吧,奴婢是找恭房的时候,被他派的一个小宫女叫去问话的。”
骆思恭在听到皇帝问话的瞬间,犹如天雷盖下一闷声,后背立刻就见了汗,直到听完了蘩卿的回答,才没敢大松口气。
——皇帝真是太奸诈了,还以为他已经相信了自己,没想到会来这手猝不及防的试探啊!
真悬啊,若俩人的回答有一丝叉劈,或蘩卿有一丝犹豫,哪怕有一点异色,都能引起皇帝的疑心。若他咬定他们都在撒谎,那就更完了。撒谎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私会,私会就是私通。
私通御前侍从,他死不了也非得扒层皮啊!一家子都得发配到两千里外!王璜正见疑于帝心,这个当儿,根本是雪上加霜。哎呦妈呀,心里暗暗念了声:阿弥陀佛,这姑娘真是太棒了……
“呵呵,”皇帝的眼微不可见的一闪,“啊,那可能是朕记错了。你这一阵都在斋戒,怎么会知道他查的事情呢?是不是谁向你通传消息了!”
秋铣在一边头压得低低的,似乎木偶泥胎,一丝未觉危险。
蘩卿暗道了声:唉呀妈呀,又来了,这回一个坑埋俩!真不亏是皇帝,就是会说话啊!想着,又顺便问候了一下李太后和她家的诸位祖先,微蹙眉道:“缇帅大人是看见有个宫女尾随着偷听奴婢的说话,才叫了奴婢去问的。那个奴婢,”转头问骆思恭,“请问下,是鲁甸吗?”
骆思恭道:“正是。典药姑姑鲁甸,不是宫女。是我看错了。”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