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我父亲要休了她,赢取比我年纪大不了几岁的新妻子的时候自尽了。”
燕青山语气云淡风轻,虽然已经竭力在忍着眼神不去看着谢长姝,可是谢长姝却看见他那微红的眼眶。
“要不是祖父偏爱,怕我也活不到现在。”
这一刻。
向来潇洒不羁,纨绔贪玩的燕家七少爷的眼里面是有着泪意的。
谢长姝突然上前抓住了燕青山的手,忍着心中的愧疚,默然笑道,“改天。”
“要是有机会的话,改天我让姨娘做好了饭菜请你去吃,姨娘的手艺可好了。”
“虽然家里面爹爹不疼我们,但姨娘对我们很好,我特别喜欢吃姨娘做的芙蓉糕,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姨娘提前准备好。”
她懂那种从小就没了亲生母亲庇护的感觉,那种孤立无援,明明心里面难过的要死却还是要强装成无所谓,不在意的感受,谢长姝是因为前世自己没有享受到母亲的关爱,所以今生的亲人格外的珍贵才会当成了骄傲的事情说的,并非是有心想要戳燕青山心中的伤疤。
燕家老爷生性fēng_liú,姨娘妾室无数,还因为要扶正他人而逼死了发妻。
这句句话都是在揭燕青山心里面伤口最痛处。
纵然他是燕家最受瞩目,最有天赋的少爷,却也……日子过得不是那么的顺心。
“这可是你说的。”
“我也喜欢吃芙蓉糕。”
燕青山挑眉,微微湿润的眼里满是笑意,近乎是狼吞虎咽的便是将一碗云吞给吃了下去,“下次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得给我准备好了。”
得。
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是是是,这一顿我欠你的。”
谢长姝挑了挑眉,眼神瞥着那被吃的干净的瓷碗,“吃完了,我回家了。”
“燕七少爷,告辞了。”
“等一下。”
燕青山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玄术会这般的高深?”
玄法六门,每门的精妙都大不相同,且玄术不同,虽然大同小异都能算得出来祸福吉凶,却也是门门有所禁忌,懂其一,懂其二,可想要门门精通,却并不是什么简单易事。
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像谢长姝这般,年纪小,但玄术复杂繁多到了如此程度的,面相……星象……算术……八卦风水,或许……其他的玄门在谢长姝的眼中看来也并非是生很么难事。
这样一身高深的术法,怎么可能寂寂无闻?
从前在青州更没有听说过谢家居然还有这样有本事的小姐存在!
就像是……
突然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这已经不能用天赋两个字来形容了。
燕青山纵然再天真,却也不熟傻。
见状,谢长姝的脸上少有的紧张,竟然对燕青山做了个嘘声的表情,神秘兮兮的压低着声音,“你可别跟别人瞎胡说。”
看着谢长姝这般紧张的表情,燕青山莫名的跟着紧张起来,还以为谢长姝是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不曾想......
谢长姝开口,便瞬间让燕青山脸上的表情垮掉。
“你也知道,我们穷吗!”
“本来就不受宠,还是庶出没什么身价,为了活下去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肯定是要从小就开始练习的,给人算命本来就是三分靠算,七分靠猜吗?!其实我也是半猜半懵才能赢了小郡主的。”
谢长姝说起来十分骄傲。
燕青山:……
我信了你的邪才相信你是半猜半懵的。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反正我现在是你们燕家请回去的客卿,传出去客卿是个小骗子,碍着的也是你们燕家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谢长姝摊了摊手,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燕青山忍不住嘴角抽搐。
“好啦好啦,燕七少爷,姜沅可是要真的先走一步了。”
谢长姝笑眯眯的,好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拍了拍燕青山的肩膀,而后更是不再和燕青山纠缠,大步流星的离去西街闹市。
此时夜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像是一层薄纱一般从云缝中透漏出来,温柔的笼罩着大地上。
谢长姝没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先前在闹市当中那个第三个算命的小男孩的面前。
“怎么啦?”
“这么晚还不回家?”
谢长姝脸上笑容温柔,轻轻开口看着那耷拉着脑袋满脸失落的小男孩,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尘土。
“是还未找到狗狗心急吗?”
当时是在和高明水比试,谢长姝连赢两局顾不得这小男孩。
小男孩快了的冲着谢长姝点头。
“走,我带你找去。”
谢长姝笑了笑,拉着那小男孩的手,两道身影在热闹的集市当中并不显眼,可燕青山的身影却是始终默默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原本,燕青山只是担心谢长姝一介女子走夜路会不安全,想要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她,保护她,没想到,却看见了这一幕。
一向喜欢嬉皮笑脸的燕青山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转而目光很是凝重的看着那一前一后走着的两道身影,目光中满是复杂。
谢长姝她……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燕青山见过她狡猾奸诈的时候,见过她盛气凌人的时候,见过她调皮可爱的时候,见过她聪明能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