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闻言冷冷一笑,对张济说道:“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你们的?”
张济见方晋并不相信他,立马激动地说:“大公子,张济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方晋并不接话,而是用眼神示意我继续问下去。说实话,张济讲的这番话完全无法取证,属于典型的信不信由你系列,好在我身后还站着白观水。
“白前辈,您不是一直在暗中监视的吗?张济说的话您有什么看法吗?”
白观水将胡子一捋,平静地说道:“张济这次说的确实不假。老夫在山上看到莽龙会的人骑着几乎没有噪音的摩托从山下一路行进,目的相当明确,就是直冲你们的藏身之处。至于为什么没有出发警戒器的话,我估计他们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探查出来的吧。”
我顺着白观水的话得出结论:“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们的行踪就被人监控了?”
白观水朝我一摊手,淡淡说道:“这个就未置可否了。”
虽然不知道莽龙会的人到底是如何定位到我们的,不过白观水的话也从侧面降低了张济与莽龙会勾结的可能性。既然在这点上已经断了线索,我便换了一个话题,将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问了出来:“张济,我们顺着你的说法讲下去,当你发觉自己被陷害,又担忧我的安全,为什么不带我回到方家?”
张济闻言脸上浮现出苦笑之色,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终于明白少主为什么会怀疑我了。当时我并非不想带少主回方家寻求庇护,然而我怀疑自己中了黑衣忍者的mí_yào,会不时出现幻觉,难以分清真假。按照正常的思路,在当时的情况下回到方家自然是最优的选择,我们能想得到,敌人未必想不到。如果他们针对这一点下手的话,或许我们现在已经不会在这审讯室见面了。情急之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优先寻找到隐蔽之所,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为了减轻幻觉对我的干扰,我才选择了距离最近又罕有人迹的首屏山。”
听了张济的话,我心中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看来是我又犯了心思太重的毛病冤枉了他。我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转头看向方晋他们,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方晋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开口说道:“鼎天,我并无挑拨离间之意,也没有针对张济之意。就事论事来说,张济说的所有话其实都是空口无凭,作为经过严格训练的龙牙侦察使,话术与心理学是必修必精的,所以在询问他的时候绝对不能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否则很容易被他反说服。张济,我说的可是属实?”
张济双手向前一扯,悬空的锁链便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他摇头苦笑道:“大公子不愧是大公子,对我们龙牙军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大公子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为了做好侦察和反侦察工作,龙牙军斥候营的每一名人员都必须精通心理学、伪装学、话术等等技巧,对于军使级别的人员要求甚至更高。我虽然精通此道,但是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少主的行为!若少主觉得张济是叛徒,只管杀了便是,我绝无半句怨言。”
方晋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用激烈的反应来掩饰真实情绪是伪装的一项基本功,你表现得越加愤怒难平,你的情绪或许越是害怕恐惧,因为我很可能说中了你的真实目的,你在对鼎天实施心理诱导。”
听了方晋的话,张济紧咬牙关,身子一阵发抖,锁链发出了络绎不绝的哗啦声,使得本就空寂的石屋显得更加空寂。我看到张济这副模样心里很是难受,可是我明白方晋说的话也没有错,在审问时感情用事属于大忌,两相权衡之下我只能选择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数分钟,张济最终仰天一叹,消沉地说:“罢了罢了,人固有一死,今天我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少主,张济请死!”
“请个屁的死!本来我还觉得你委屈,现在看来你一点儿也不委屈!身为堂堂龙牙侦察使这样就要请死了?你的情感有这么脆弱?还是说,你确实和莽龙会有所勾结,以退为进?”本就倍感压抑的我见张济竟然摆出如此消沉的态度,不由得勃然大怒起来。
“白前辈,测试结果如何?”
“是真实情绪并非伪装,不过我的小家伙探查到了一个异常的信号,应该是从他的脑部发出的。”
方晋与白观水突然的对话让我满腔的怒火顿时灭了一大半,从他们话中的内容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白观水从我的身后走到了落地铁窗前,他对着张济遥遥一招手,一只灰色的小虫子如闪电一般从张济的胸口飞回到他的掌心上。白观水手腕一翻就将小虫子收了起来,他满面笑容地说道:“方才方晋公子配合我做了一个小测试,测试的内容就是尽可能造成张济的情绪波动,无论是真情绪还是假情绪,再由我的小家伙去辨别张济反应的真假,就可得出他是否忠诚的结果了。”
白茹雪听了白观水的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叔叔之前鼓掌并不是因为空气的问题,而是借此将食阴虫放出去,然后再由方晋公子用言语诱导张济做出相应的反应,以此测试他到底是否撒谎,便可以断定他到底有没有和莽龙会勾结!我刚才还在奇怪方晋公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原来是我多虑了,嘿嘿嘿。”
“小雪姐,你说的食阴虫难道是《华夏异兽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