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在桌上打了个旋,被达尔文两指夹住,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他将葡萄连皮带肉一块儿吞下,抛出了他的第二块砖:“灭法者军团很彪悍,但是离我们远着呢,暂时可以不做考虑。至于那群背叛者们,只要他们一天没拿到创世本源核心,他们就一天都上不得台面。只要他们敢强上台,不需我们出手,其他竞争者绝对乐意联合起来把他们给灭了。九万余块被封印的创世本源碎片,从某种角度来说比创世本源核心还要有诱惑力。”
也许是知道自己抛出的第二块砖分量不足,达尔文很快抛出了他的第三块砖:“其实,我们的目光不能只盯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头,偶尔低头看一看说不定会收获不少惊喜呢?历史的奇迹,往往离不开小人物的推波助澜。就比如说,迟早是我们囊中之物的兽族。听说在坎塔斯……或者叫混沌蜉蝣,挂掉了以后,加耶德曼和菲尼克斯两大王族酋长毫不客气揭竿而起,打起永恒神殿来那叫一个凶残!”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我感觉自己从达尔文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捕捉到,似乎我的卓绝天赋正在缓缓消失,令我的思想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我想说的是,我们可以将兽族当成我们的奇子。无论是轩辕谷的入世也好,还是灭法者军团的异界远征也好,他们为的无非是先给自己打下一块地盘,好让他们有立足之地,能够进退自如。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觉得问题很复杂,那是因为我们陷入了厘清其中纤毫的死胡同里,又或者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抓住问题的根源。好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局虽然大得没边,复杂得不能再复杂,但其根本始终掌握在我们手中,那就是创世本源核心。只要抛弃那些令人头疼的分析环节,解决问题的答案就很简单了,要么我们收齐创世本源碎片君临天下,要么我们丢了创世本源核心万劫不复。”
达尔文这么一说,我倒是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这盘棋局如果应对得好,那么我们的胜算是最大的,但这一前提是我的真实身份不被揭穿,各方势力不来找我的麻烦。就眼下的局面来看,我的真实身份几乎就是个公开的秘密,这还得怪在我自己得意忘形的头上,傻乎乎地将觉醒之事公之于众。
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套用三国杀的内容来说,我就是个孤零零的主公,面对的全是自曝身份的内奸。这些内奸毫无疑问是想弄死我的,但在弄死我之前还得把其他内奸给弄死,否则获得创世本源核心的内奸将变成下一个主公,重复着我的痛苦体验。我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尽可能将自己给藏好了,避免遇到那种自暴自弃的内奸要跟我玩个同归于尽;另一件是降低自己在诸多内奸眼中的威胁性,好让他们安心地自相残杀。
想要在棋局上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同时,还能偷偷摸摸落几枚棋子,掌握好其中的度就显得异常重要了。像刑天这样的存在,说实话是耀眼了一些,但用他来对付黄帝的话,又显得顺理成章,倒不至于引起其他势力的过多关注。像兽族这样具有一定能量,但在巅峰者面前又上不得台面的存在,用他们来做个布局,那还真引不起人家多大的兴趣。
“想要收服兽族不难,他们所崇拜的自然女神当年是我忠诚的追随者。在背叛者联合发起的一场大战中,自然女神为了救援我而战死,但是她的神格被我保存了下来,用这个来做交易十拿九稳。”说到兽族,我不由自主想到了蜗居在深渊中不知已有多少年头的小白,当年的它为我付出太多太多,多到我没脸皮也不忍心再将它拽入这汹涌的漩涡当中,起码……在我还有退路的时候。
达尔文附和地点点头,抛出了他的最后一块砖:“有一个情报我觉得挺有用的,方家的方有穷在暗中投靠了坎塔斯。坎塔斯已经死了不假,但是他埋下的这条暗线我们还是可以利用利用的。方有穷现在拥有的力量建立在充足兽族之血的供应基础上,而享受到力量带来的快感以后,以他的性格是绝不可能放弃现在享用的一切的,当我们收服了兽族,变相的也收服了方有穷。方有穷此人虽无大用,但好歹也算是方家青年一代的红人之一,用他来套取一些情报还是办得到的。”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方有穷可以利用,但不是这么个利用法。方动老爷子眼睛利着呢,方有穷的底细恐怕他早就一清二楚了,他之所以不拆穿方有穷任其作为,只是因为看重了他的价值,由得他去罢了。我们要是利用方有穷来套取情报,恐怕会让自己误入歧途,还不如将他当成个双面间谍,到底能从他身上获取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又能用他送出多少我们想要送出的情报,那就各凭本事吧。达尔文,这件事就交给你运作了,徐福特玩不过方动那个老狐狸。”
达尔文无所谓地笑了笑,很自然地接下了我派给他的任务。
“你们两个都说完了,那就轮到我点评了?”零打了个响指将坐着的石凳变成了一张舒适的躺椅,两手搭在后脑勺上舒舒服服躺了下去,似笑非笑地说道:“徐福特说了一堆废话,达尔文也是一堆废话。这些浅显的东西不用你们说主公也看得出来,主公顾及你们的面子没有戳穿你们,要是你们只有这种水平的话,那趁早滚蛋吧,省得留在这里浪费粮食。”
被零开门见山这么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