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梁山泊内吹来,略带着点春天的寒意,又有着点芦花的味道。
初春的梁山泊,泊边气温还是有点偏低,张平安特意选了块好地方,扎下了营寨。
一趟枪法后,张平安收罢丈八昆仑,看着还在认真习练武艺的三个弟弟,满意的点了点头。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车队上上下下,受他们兄弟的影响,不少人也跟着在营地里操练了起来。
如那几个好武成痴的,鲁智深、林冲、卢俊义、呼延灼之辈,常常成群结队,拉开架势,斗在了一处。
满营地里,只听得拼斗呼呵声不断。
车队里有那顽皮的稚童,偷偷躲在边上,好奇围观着,看得兴起,不时跳起脚来,大声叫好。
“山君真是好手段,手下好汉更是各个本事不凡!”朱贵在边上看了半天,瞅着张平安收了兵刃的功夫,方才施施然过来。
“朱当家的,无须客套,倒是我们最近给你添麻烦了。”张平安略感歉意道。
“此乃朱贵本分,山君无须客套,朱贵直到近日见了山君及众位好汉,方知这世间真好汉究竟长了什么模样!”
朱贵发自内心赞道,只觉得自己大半辈子江湖真是白混了,直到今日方才见着了真龙!
朱贵说的客气,张平安却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一连三日,朱贵就如王伦吩咐的那样,日日好酒好肉尽,心伺候着。
时鲜的瓜果蔬菜、柴米油盐、整腔子的猪肉,一担担的粮食,一车车的往张平安营里送去。
那朱贵完全可以称赞一声,尽心尽责,用心非常了。
互相客套了几句,如往常一样,朱贵领着人送完了东西,便起身告辞了。
张平安直将朱贵送到了营门口,看看朱贵的背影,他张张口,终归是开不了这个口。
“大哥,别看了,人都走了,若是瞧得上人家,便拉朱贵兄弟入伙便是!”韩五在边上插嘴道。
张平安摇了摇头,拿着契书,取人山寨还算是情理之中,毕竟那是自己家的东西。
可要是再动手挖人墙角,那便是大不义!
朱贵八面玲珑、为人精细,算得上是个好帮手,张平安也很是欣赏。
不过,车队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张平安犯不上坏了江湖规矩!
“大哥,小五,不要闲扯了,快来,快来,今日朱贵又送来好多好吃的。”张小七招呼道。
在张小七眼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也比不上这嘴里一口吃食。
“小七哥,稍后!”韩五回头应了一声,“大哥,一连三日,日日好菜好肉招待,王大当家的真是义气,倒是我们小瞧他了。”
张平安提着丈八昆仑,便往营内走去,“若是王大当家的,真义气如此,便是在梁山上让个地方给他,也无不可。”
“大哥说的是,那王大当家大方,我们也不能小气了,不然江湖上传出去,须说我们周振兴的人不义气!”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对车队大部分人来说,便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当然,镖行的规矩不能废,按张平安的话说,要喝酒也行,只要胜得过他手上丈八昆仑,任君随意!
那几个好酒如命的,从鲁智深开始,凡是不信邪的,敢上去动手,全让张平安给打趴了。
至此,张平安在车队中的地位,一时间如日中天,无人胆敢不服。
用鲁智深的话来说,张总镖头真不是凡人,谁能是他对手!
林冲在边上见了,也是连连点头,此时方知,当日原来是张总镖头手下留情了。
若是以他和鲁智深差不多的身手,上去估计也唯有一败!
索性林冲也不是好酒的人,哪怕看到他们比斗,一时手痒,也硬是忍着,还是不上去丢人现眼了吧。
待张平安众人兴高采烈的,用罢饭食,时候已是不早,就都各自散了,下去歇息了。
明天便是第三天,正是收回梁山的日子,得养精蓄力,莫让梁山上的人,小瞧了我们兄弟。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王伦一袭白衣,眼冒寒光,目视着不远处的营地。
他手中那柄西川扇,早消失不见了踪影,龙泉剑已出鞘,寒光四射,杀气腾腾。
“大当家的,没有岗哨。”杜迁摸了过来小声说道。
“我那边查过了,也没有。”宋万也是摇头。
王伦眉头紧皱,“查仔细了?有没有暗哨?”
“大当家的安心,兄弟们都查仔细了,确实没有!”
“好!好!好!真是天要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平安!”王伦持剑在手,回头咬牙切齿道:“等下谁杀了张平安,我便赏他一把交椅!”
王伦身后众喽啰纷纷摩拳擦掌,气势高涨。
王伦随后又按剑,布置道:“等下进了营里,杜迁,你从左边杀进去,宋万,你负责右边,汤隆、谷尚早,你们两个跟着我,要是事情成了,我重重赏你们!”
“大当家的,要不要喊上朱贵一声,他手下也有十七八条能打能杀的汉子!”
“朱贵?那个反骨崽!这几天大鱼大肉伺候着张平安,必定是反了,等收拾了张平安,我回头第一个收拾他!”王伦狠狠说完,龙泉剑往前一挥,“杀!”
梁山众喽啰得了令,各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发一声喊,便杀进了张平安营中。
王伦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带人直扑张平安帐内。
“张平安受死!”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