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大摆宴席,好不热闹。
一连热闹了几日光景,张平安看不下去了,只得连着下了几道命令,满山众人才收了那心猿意马的劲头。
若是再不管管,张平安真怕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得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不成。
既然你们都闲的慌,那张平安就不介意给你们都找点事干干!
张平安领着满山好汉,先祭拜了战死的兄弟后,满山上下又都忙碌了起来。
操练!
操练!
再操练!
张平安对山上的弟兄们,操练更加严苛了,容不得半点马虎。
能受得住的,留!
受不住的?
对不住了!
梁山上可留不起你这尊大佛,一律发给盘缠,天大地大,爱去哪去哪,请君自便!
尽管操练分外的辛苦,可梁山之上,却也无人说出半个不字来。
毕竟连场仗打下来,大伙都知道,若是手把子上功夫不硬,迟早玩完儿,因此操练起来,也格处用心。
更何况,张平安这个当老大,也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了,那大伙儿就更没啥好说的了!
一句话!
玩命儿的练吧!
梁山上的汉子们练得死去活来。
按林教头的说法,一天一练,既便是汴梁城里,天子脚下的禁军,那也是多有不如的。
梁山上忙的不亦乐乎,梁山下也是不得清闲。
朱贵酒店里,南来北往的商旅是络绎不绝,都是来求购那梁山镖旗的。
梁山得罪了朝廷,更是连败了朝廷两州一府的围剿兵马,可对商人来说,那算得了什么大事?
要当官,杀人放火收招安!
这都是大宋朝的传统!
哪年朝廷不招安个三五回的?
梁山反了?
反的好!
梁山声势越大,在绿林中的名头越响,那梁山的名头就越吃的开,以后商队路上可就又安全了几分。
朱贵店内的镖旗,竟是没过几日,便被人一扫而空,还有那买不到的,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吵吵嚷嚷着,宁可加钱,也要买上几面。
除了往来的客商外,朱贵这的酒店,更是被各路上山落草的好汉们,差点儿挤破了门槛。
与官兵交战数回,梁山上的底细,官府已是一清二楚。
朱贵索性也就放开了,直接把那要上山歇马的汉子们,迎进了店里。
待朱贵先说明了山上的规矩,若是能守得山上规矩的,便送上山去;不能的,也发给盘缠,打发人另投他出去。
济州官府对于梁山此等行径是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怒那伙贼人,满城遭殃。
济州知州第一时间便关闭了城门,立刻使人快马上报汴梁。
汴梁城内进奏院,虽然收到了济州知州的奏报,却是无人当做一回事情。
小小一伙草寇,又算得了什么?
那伙草寇打赢了官军?
打赢谁了?
济州团练使?
凌州团练使?
区区团练使,又算得了啥!
哦,还杀了东平府知府,捉了东平府兵马都监?
这事搁往日里,倒也不算小事。
可自方腊造反以来,各路帅臣死的死,逃的逃,便是那贼头方腊,圣人都欲招抚,这伙草寇犯得事情,也就那样了。
等着吧,让济州上下官员安心等着,等着圣人下旨招抚便是。
三言两语。
那济州来的公人,从哪里来,又被打发回了哪里去。
不提那济州上下官员忐忑不安,汴梁城内却是仍是往日的光景。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生活照旧,歌舞升平,天下纷乱,好似没有影响到此处半分纸醉金迷。
过了几日,五更三点,早朝之时。
上朝的大臣们,先都在侍班阁子里相聚。
满堂朱紫,人人面容肃整,不敢大声喧哗,生怕被御史逮住了,告个君前失仪。
朝鼓响时,各位大臣出了侍班阁子,按照官阶品从,先拜了道君皇帝赵佶,随后文武大臣分班而列。
“啪”、“啪”、“啪”......三下静鞭过后。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道君皇帝赵佶高坐龙椅之上,面上难掩心中喜色。
数月以来,压在道君皇帝赵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那方腊死了。
不但方腊死了,便是那河东田虎,淮西王庆等几个称王的贼头,也是纷纷束手,死的死,抓的抓。
大宋的天下从此又安矣。
还不待道君皇帝赵佶多陶醉片刻太平盛世,便让人扰了心中美梦。
那进奏院中主事之人,出班奏道:“臣院中收得济州、凌州、东平府累次表文,梁山泊贼寇势大,连败三处官军,还请官家圣断。”
那主事官儿禀报之后,便退回了原位。
赵佶闻奏大怒,本以为天下从此而安,这又是哪里冒出的贼寇,真真是杀不尽的贱民!
赵佶本想挥兵剿灭贼寇,但硬生生是忍了下来,缓了缓说道:“众卿,对此贼寇有何高见?”
御史大夫崔靖出班奏道:“臣闻梁山泊张平安等人,一向安分守己,从不袭扰地方。
此人前几次,已败我三处兵马,若要再从别处调兵征伐,深为不便。
以臣愚意,此等山间亡命之徒,皆犯官刑,无路可避,遂乃啸聚山林。
不若效仿海州张叔夜旧事,如招抚流寇宋江人等般。
官家降一封诏书,差一员大臣,直到梁山泊,好言抚谕,招安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