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战鼓声如雷鸣般响起。
远处宋军两杆将旗,随着鼓声,不断的往战场杀来。
刚刚还因为张平安阵斩了宋将梅展而军心大乱的宋兵,眼见援军已至,又在各级将官的安抚下,围杀了过来。
宋军再次如潮水般涌上了分金亭,在他们身后更有那头戴兜鏊项顿、脸套面甲,身着重甲,手持大盾长枪的精锐步兵。
那步人甲重五十八斤一般人可穿不上去,便是穿了也不能持久战斗。
这些披着步人甲的,都乃是军中猛士!
大盾、长枪、巨斧,更是对付骑兵的手段。
当这些精锐援军步入战场,梁山众人更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任你功夫再强,本事再高,在这大军之中,那都是半点浪花也翻不起来。
长枪徐徐如林而来,大盾缓缓如墙推进。
宋军前进的虽慢,可梁山众人却只能一退再退!
分金亭上战局已是分明,梁山的败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张平安无奈的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倒下。
此时的张平安早就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好不狼狈。
他头上的兜鏊早就不见了踪影,身上的瘊子甲更满是伤痕,甲片零落,最严重的还是方才梅展那一刀,差一点,就卸掉了张平安半个肩膀!
张平安一只胳膊已是抬不起来了,他咬着牙,单手撑着长枪,努力挣扎的站了起来。
夜风袭来,吹起张平安凌乱的发鬓,随风飞舞。
张平安一手拄着长枪,目视着前方的宋军,默默挺直了脊梁。
来吧,即便是死,今日也要死的像一条汉子!
“轰隆隆”……
沙场上,战鼓如雷鸣般,震撼人心。
宋军又来援兵了吗?
不过,对张平安而言已是无所谓了,反正败局已定,对方再来多少人马又有何干。
张平安早已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便是死了,临死前也要刺出这一枪!
忽的,张平安木然发觉不对,这激烈的鼓声不是宋军的,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
张平安勃然变色,艰难的回首张望,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
战鼓声中,一票人马从黑暗之中冲杀了出来,恶狠狠的扑向了宋军。
他们没走?
领头那汉子手持两把槌枪,跑的飞快,那不正是自己那傻弟弟张小七吗?
他边上那个手持一把神臂弓,神情肃然的汉子,不是韩五还是哪个?
张平安古井无波的内心略微感动了一下,却还是气愤非常。
这两个憨的,怎么跑回来送死?
还好小八机灵,没跟着瞎掺和!
这后山能有多少人马,身为山寨首领的张平安,心中能没点数吗?
便是将所有人都叫过来,又抵得了什么大用?
张小七他们跑的飞快,眨眼便突入了战场,越过了张平安的身旁。
“小七!韩五!你们回来!”张平安眼见一群人从身边跑过,想要出言阻拦,却是没有一人肯停下来。
“大哥,你安心待着,这次就看我们兄弟的了,等杀退了这些官狗子,你再来骂小七!”
张小七他们冲的飞快,哪怕对面是如林的长枪
“回来啊!”张平安声嘶力竭,以如此散乱的队形,去冲击宋军精锐军阵,这就是送死啊!
张小七虽然为人鲁莽,可他也是跟着几位师傅学过战阵杀伐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是送死吗?
可是战局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除了拼命厮杀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
“天杀的吴老二,我大哥可是救过你的性命,你可不要诓我们兄弟啊!”张小七义无反顾的向前猛冲着。
为了兄弟,张小七愿意拿命赌这一回!
半空中几团黑影划过,却是比张小七他们还快了几分。
那几团黑影带着呼呼风声,越过张平安的头顶,狠狠的砸进了宋军盾墙之中。
原本严整的军阵,立马便凹进去了一块,黑色的不明液体,从黑影中飞溅了开来,流的到处都是。
一团团黑影在黑暗中,不断的升起,又持续不断砸击着,只把那严整的军阵砸的是七零八落。
“哪里来的鬼东西!”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刚领人上来,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冷不防挨了这几下狠的,满是懊恼,当下就要领兵厮杀。
“莫要慌!定是有炮车!让儿郎们保持军阵,稳住!稳住!”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乃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征过鬼方、伐过西夏、会过辽国铁林,一生征战无数,经验何等丰富,当下先安抚住了韩存保,又去稳定军心。
炮车虽强,但说到底,最后要赢,还得靠着真刀真枪干一场!
半空中的黑影还在不断砸下,可宋军大阵在王焕这老将的指挥下,又重新恢复了秩序,严整了起来。
长枪如林,大盾似墙。
眼见张小七等人就要撞上那如林的长枪时,正在奔跑中的韩五忽的停下了脚步,神色肃穆的从箭囊中取出一箭。
点火,弯弓,搭箭,韩五动作一气呵成,一发燃烧着的火箭,便射了出去。
那带着火焰的箭矢,在夜空中散发着点点光芒,划出一条光线,撞上了宋军盾墙。
“叮咚”一声脆响,那火箭便弹了开来。
“放箭!”韩五高声怒吼着,他看也不看自己的战果,又是一箭火矢射了出去。
一瓢箭雨,好似流火,闪发着点点荧光,狠狠的扑向了宋军大阵,随即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