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地里,一群官兵,一群各式打扮的汉子,双方混杂的行走在一条道上,但又各自泾渭分明,好生怪异。
在队伍的最前头,张小七背负两柄槌枪,牵着马儿。
李逵则扛着两柄车**斧,领着焦挺、燕青几人,好似忠诚的护卫,紧紧护在太尉陈宗善一旁。
但凡陈太尉那两个随从敢靠近过来,李逵车**斧往前一摆,焦挺再把怪眼一瞪,刀子一亮,吓都吓死人了,哪个又敢上前。
没了烦人的苍蝇,昏昏欲睡的陈太尉好似又有了精神,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牵马的少年,“娃娃,你背后咋扛着这么大一对槌枪?”
“老爷子,你眼花了吧,这明明是两柄大锤子好不好。”张小七言语之间满是不屑,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连锤子都不认识。
锤子?
陈太尉满脸无语,你当我刚才说在西军待过,是吹牛皮的?
槌枪!这俩东西分明就是槌枪!
哪里长的像锤子?
陈太尉语带不悦,“你这娃娃莫非欺我年老不成,老夫从军半生,这还能看错喽?单说这么大一柄槌枪,常人都难以驾驭,便是西军之中,也非猛士不可用,你还扛着俩?莫非都是空心的样子货,唬人的玩意儿?”
“哼!”张小七冷哼一声,反手抽出两柄槌枪,猛地互相一拍。
“当……”
一声巨响,好似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哎呦……”马上陈太尉冷不防还有这一出,惊呼一声,捂着嗡嗡直响的耳朵,“娃娃好大的力气!”
陈太尉虽然吃了这一吓,可言语间却没有半分的责怪。
“那是,梁山之上,论力气,俺排……”张小七收了槌枪,本想着高喊一声梁山之上俺是第一!
可瞅了瞅边上众人,张小七硬生生把第一这几个字,给咽了回去,“俺排……排第二……也许第三……要不第四……反正俺力气不弱,梁山上胜过俺的,没几个!”
张小七越说越是丧气,干脆就不说话了,只是蒙头赶路。
陈太尉看着这个质朴少年,眼中反而多了那么一丝欣赏的意味。
张小七陪着陈太尉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张平安则随着人流行进着,慢慢就落在了大队的后头。
时迁悄悄靠近了张平安,压了低嗓音道:“大当家的,陈太尉那两个随从的来历弄清楚了,那贼眉鼠眼的乃是高俅府上姓李的虞候,另一个则是蔡京老贼这边姓张的干办。”
“消息准确吗?”张平安暗皱眉头,这俩狗官可都是张平安的死对头,这八成就是来捣乱的!
“大当家的,时迁敢拿吃饭的家伙担保!”时迁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俩狗男女一路上作威作福,济州护送的官兵,早就看他们不耐烦了,我问过好几个当兵的了,都是同一个说法,绝对可信!”
原来如此!
难怪张平安刚才动手的时候,除了后面济州官兵有所反应,那朝廷来随扈的人员,竟是没有半个动手的。
张平安懂了!
说不得,陈太尉那两随从,心里还巴不得张平安一刀就宰了那陈太尉呢!
正好早点完事儿!
“这样啊?”张平安想了下,拉过时迁低声吩咐几句,便见时迁闪身就进了边上的林子,三下两下间便无了踪迹,整个过程好似行云流水,整个行进的队伍中,竟是没人发现少了一人。
众人约莫行了半个时辰,但见湖畔,阮氏三雄立在船头,身后几十只渔船早已停靠在了岸边。
“太尉,小寨简陋,只有些许渔船,倒是要委屈太尉了。”张平安冲着那陈太尉拱了拱手,当先便将他往船上迎去。
“慢着!吾等要和太尉同行!”那李虞侯和张干办二人见状,也顾不得害怕了,闻声赶了过来。
“船小,恐怕容不下如此多的贵客,两位还是换只船罢。”张平安说完,转身就跳上了另一只小船,那船夫见张平安上了船,竹篙一点,那船便箭一般的驶了出去。
张平安才懒得多应付这两人,大家立场不同,便是说尽了好话,又能如何?
张平安连得罪高俅、蔡京这两鸟人都不在乎,还怕他们?
“你.......好胆!”那贼眉鼠眼的李虞侯,指了指远去的张平安,可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敢骂出声来。
“李兄,陈太尉已经走了,我们也上船吧,莫要耽误了你我两家主人的大事。”张干办扯了扯同伴。
李虞侯眼见船只都离去了,哪怕再是不甘心,也没有了办法,二人也只能上了最后一艘渔船。
上了船,二人更不客套,大大咧咧便在中间坐了。
那李虞侯方坐下,张口便骂:“村驴!没看到人都走远了吗,还不赶紧的跟上去!”
“没错,没点眼力劲的东西,还不快开船!”张干办也是出声呵斥。
船头,阮小七腮边长短淡黄须乱颤,捏着竹篙的手上更是青筋暴起,长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恶气后,阮小七竹篙一点岸边,那渔船飞也似的便冲了出去。
船上,“噗通”一声,随即便是两声惨叫,却是那张干办与李虞侯,猝不及防下,滚成了一团。
“兄弟们唱起来!”阮小七见两个鸟人这样,但觉心中舒畅,忍不住放声歌道,“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
“不求富贵不做官,好吃好喝赛神仙......”船上的水手也是性子起来,同声应和起来。
那李虞侯缓过神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