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义厅。
陈宗善,陈太尉看罢手中书信,仍是不敢相信,他万万没想到,离京不过数日,金国怎么就入寇了,大家不是盟友吗,前不久还一起打辽国来着?
陈太尉能有今天的位子,靠的是一刀一枪从军搏命而来。
大宋河北禁军,到底烂到何种模样,旁人不清楚,他这个殿前太尉还能不清楚吗?
如那中山府编额禁军十万,操练的时候,能给你拉出五六千人来,已经算是当官的有良心了。
至于其他的地方,那只有更烂,就没有最烂!
金军气势汹汹南下而来,大宋除西军外,绝对无人能挡得住金军!
陈太尉现如今六十开外,已非当年那个开得了硬弓,骑得了烈马,勇冠三军的西军猛将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廉颇也许可以,可他陈太尉却真心做不到了。
他只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既骑不了烈马,也舞不动长枪,他老了啊!
他好恨!
一恨国家危矣,身为军人却不能为国厮杀疆场,二恨身居高位,可手下却无兵无将,不能痛击外侮,实在可恨!
陈太尉暗自神伤,然而作为招安的天使,他的一言一行,自然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席间,吴用便起身向陈太尉敬酒道:“太尉有何难处,可否告知小可,梁山虽小,或可替太尉分忧。”
陈太尉苦笑摇头,本待回绝吴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啊,自己不是来招安的吗?
正愁手下无人可用,梁山泊这伙人屡败官军,手段不凡,不正是一伙现场的兵马吗?
陈太尉打定主意,起身来到张平安的身前,一把就抓住了张平安的胳膊,“张平安你立刻调拨人马,和我进京勤王!”
“勤王?”
聚义厅内众人一脸疑惑,这陈太尉莫非是酒喝多了,喝糊涂了吧。
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胡话呢!
这大宋的京城在哪啊?
在汴梁!
汴梁城里头可是有禁军百万,哪里需要自己这伙贼寇前去勤王?
陈太尉眼见聚义厅内众人没有反应,忙急道:“莫要多问,你等只管调齐人马和我走便是!”
“太尉,可否细说一二?”张平安迟疑了,梁山弟兄们是要招安的,可不是要去替那狗朝廷去搏命。
陈太尉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空口白牙的,让张平安怎么敢拿兄弟的性命开玩笑,万一是朝廷的诡计怎么办?
陈太尉也急了,把书信往前一摆,“济州知府刚传来的消息,金军两路入寇,官军连战连败,金军兵锋已经直逼汴梁了,汴梁危矣!官家危矣!张平安,大好男儿岂可坐视,你调齐人马和我勤王,老夫定保你们一个富贵!”
“事关重大,太尉且容我等兄弟商量些时日,可否。”张平安没有立刻答应。
张平安可是有大仇要报的,去救这鸟朝廷,值得吗?
“兵危战凶,哪里等得了许久。”陈太尉这个老军人颓然而坐,貌似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
“总镖头,不去也罢,这鸟朝廷不值当我们兄弟买卖,索性不招安了也罢!”
“正是,正是,弟兄们在梁山泊大碗喝酒,大块的吃肉,好不快活,何必去招这个鸟安!”
风向开始变了。
众人一言我一语,对招安这回事,貌似又改了主意,原本那些赞成招安的,此时也不出声了,享富贵是一回事,搏命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聚义厅内,这番变化,却是惹怒了那陈太尉。
陈太尉拍桌而起,怒发须张,指着众人就开骂了,“你们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你,就是你,那个光头大和尚,莫要左右看了,老夫说的就是你!”
“洒家?”鲁智深和好兄弟林冲喝酒吃肉正欢呢,听得陈太尉喊他,一手端着酒坛子,吐掉嘴里啃着着的鸡腿,指指自己,这关他啥事,他就光喝酒吃肉来着,啥话都没说好吧。
“鲁达,你是西军出身,老夫也曾在军中听过你的大名,当日若非老种暗中出手,你以为杀了人,能跑得出延安府去?
如今局势艰难如此,官家定会起复老种经略相公,你就这么看着他如此年纪和人沙场搏命,算什么好汉!”
陈太尉这番话,换做旁人,哪个谁会鸟他,可鲁智深却非旁人可比。
鲁智深闻言,把酒坛一摔,“洒家和你去一趟,不为啥鸟官家,就当全了和经略相公的情分!”
“大哥若去,莫忘了俺林冲!”边上林冲拍案而起,兄弟义气,若是他不去,那还配叫什么豹子头?
同桌的呼延灼忽然把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俺呼家世代将门,到了我这辈虽然没落了,可今日国家有难,俺呼延灼若是坐视不理,愧对祖宗!”
“杨家将还没死绝呢,某家杨志,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厅内青面兽杨志也是站了出来。
“师傅若去,俺曹正便给师傅牵马。”
“俺张三也算一个。”
“同去,同去,莫忘了还有俺李四。”
林冲和鲁智深这当师傅的都去了,二人的弟子自然是要同去的,若是不去,那以后在山上还能抬起头来做人?
至于呼延灼的两位好基友,韩长胜和彭三眼,相视苦笑,也是站了出来,要怪只怪自己交友不慎吧。
聚义厅内,稀稀拉拉又站出来数位头领。
陈太尉大喜,连声赞道,“好,好,好,好一个鲁达,好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