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洛夏的状态很好,可以拿起也能放下。但是他还是问:“没事了吧?”洛夏笑着点头:“疯过、哭过、病过,然后放下了一些事,总不能跟着一起去吧。”调侃的口吻,带着浅淡的伤愁。
忽而她转头迷离看向远方,幽幽开口:“聂云枫,成长的代价,真的好大。”
“夏天,其实当你走在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哪个人的背后没有故事?谁的身上没有受过伤?或深或浅。万千百态的社会形态就是如此,你要记住,人总是一边受伤着,然后一边学会坚强。”低垂的目光抬起时,正对上洛夏惊异的眼神,他瞬间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也说得过了。
洛夏不禁询问:“聂云枫,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很独特的感觉?就像......”她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明明眼前这人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可属少年,但他却总会在不经意时讲出深沉的话语,非常富有哲理性,这不像是一个高三学生可能会有的思想,他比实际年龄要来得成熟许多。
那时洛夏不懂,等长大些后终于明白,很多事都是需要经过历练才会懂得。而聂云枫远比她所看到的表相,还要深奥。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想太多了,小丫头。”聂云枫抬手去敲她的额头,自己都没发现口吻里满含了宠溺。
“不要敲我。”洛夏佯怒着埋怨,却又释然而笑:“不过,我喜欢你唤我夏天。”
从那以后,夏天成为了聂云枫的专属称呼。
洛夏的打工生涯以及离家独立的计划,维持了一周,宣告结束。而聂云枫与她不同,她没了工作没了租屋还可以依靠家,他却只有依靠自己。渐渐他发现,自己成了老板的拒绝雇佣户,每次只要做上一两天工,就会被老板炒掉,而那两天也就成了白工。
他想,若不是现在租的屋子的房东不在柔城,恐怕连房东也会受到威胁恐吓吧。背后那个人在经过这次洛夏事件后,是铁了心要他离开柔城,终于这天有人找上了门。
聂云枫刚被一家超级市场给拒用,落寞的往家的方向走,经过一间橱窗时,只是随意的一瞥,心中顿了下。橱窗的玻璃上浅印着一个倒影,后面他留了神,确实身后有脚步声一直尾随着,他被人给盯上了。
唇角勾了冷笑,又是哪个不眨眼的家伙送上门来找揍?他正因经济困顿拮据而郁结呢,有人想给他做出气筒,那可别怪他。前方转过弯就到他家门口了,那边有个死胡同,思量着把人引到里面去再动手。
可是抬眼间,发现他的平屋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等看清时,她正好侧头看过来,居然是洛夏!今天他没有去学校上课,自然也没有陪她一同走到校门口,却不想她会跑到他的住处来找自己。可是他的身后......暗恼早知如此就不该把跟踪的人往家门口带了。
洛夏看到他,直起身向他走来,脸上挂着明亮的笑。“聂云枫,你回来了啊,今天你怎么没有去学校上课?”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跟前,眸光晶亮。
“快高考了,老师让我们自己复习,不一定要去学校了。我刚才去找工作了,你怎么会过来。”并没有隐瞒生活困顿这件事,因为从他住的地方看就显而易见了。
“有没有成功?”洛夏追问,看他摇摇头后不由笑了:“诶,你怎么是个职场杀手呢,就没一份工作可以做长久的。”无伤大雅的取笑,聂云枫也不在意,耸了耸肩,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若真没一家店愿意聘用他,那么不妨试着做些别的工作。
暗暗往后飘了一眼,刚才的影子似乎不见踪迹了,看来是放弃了。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突然手顿住。洛夏奇怪地探头而望,见他只把钥匙插进孔内,却没有任何动作,“怎么不开门呢?”
聂云枫本还含着浅笑的唇角已经拉下,面上染了肃冷气息,眸中更有森森寒意。因为他发现门被动过,有强烈的直觉,门里面是未知的危险。若此刻就他一个人,他根本不怕,会坦坦然打开门,但是洛夏在身旁,他不能冒险。
收了钥匙转首笑道:“先不回家了,我们。”
洛夏眼睛一亮,立刻举双手同意,“好也,我们去小吃街,之前就跟文丽去过一次,好想念那臭豆腐的味道,还有里脊肉。”因每天都有司机接送的原因,她甚少接触到小吃这类食品,还是之前打工时,跟文丽约着一起去吃过一回。
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从路中央横开过来一辆白色面包车,“吱——”的一声刹车在他们跟前,门被哗啦啦拉开,从内走出五六个身材矫健的男人,而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屋门也被从里面拉开,一群带着同样萧杀气息的人走了出来。
洛夏立即扯住聂云枫的手臂,微微慑缩了下。聂云枫眯起了眼,冷冷扫视一圈,这些人显然不像上回黄毛那群末流小混混,他们的身上带着沉暗与凝冷的危险气息。
衡量着局势,每一种可能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心情异常沉重。因为没有哪一种是可以带着洛夏一起全身而退的,身前身后的人初步数了下有十五人以上,把他们两个团团包围在中间,这可能就叫“瓮中捉鳖”。
他不能冒险带着洛夏逃跑,因为承受不起她会受伤的可能性,尤其是那辆车内很可能还藏着大砍刀,这可不是黄毛等人的弹簧小刀能比的。
其中一个男人走前两步,像是这群人的头,他冷声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