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枫......”
“我在养伤,不要来打扰我,你走吧。”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冷言打断,洛夏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他居然要赶她走?手紧紧握住,却感觉不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痛。
深吸一口气,鼓起所有勇气,她大声道:“聂云枫,我爱你。”如果表白可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她愿意做先开口的那个。其实是有些懂他为何如此,是怕她害怕,怕她再有危险吗?是怕她因为看到他杀人而嫌弃吗?
可是,聂云枫,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什么人都可以相爱,身份、地位、个性,什么都不是阻挡爱情的理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依然爱你!
聂云枫没有预料到洛夏出口会是这句爱的表白,犹如一道闪电劈进了脑中,令他整个都变得麻木。他与洛夏之间的爱恋,总在唇边,也在心里,却从未用于言语。如今她毫无迟疑地说出来,却悲哀的发现,“爱”这个字成了奢侈。
很鲜明的对比,他站在黑暗的屋内,而洛夏站在灯光照耀下的屋外,一暗一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而且放置在身体两旁满是血腥的手,足以提醒自己,他与单纯如白纸的洛夏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算这些她都不介意,可是他却介意,他深处黑暗无可自拔,怎么能把最爱的夏天拉下泥潭呢?包庇凶手或者藏匿罪,都是一条不小的罪名,他不能让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去承担这种罪名,更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被黑道的血腥掩埋。
整整一个下午他想得十分透明了,以前看不透的事如今也都看透,其实从他走入黑道到杀人,他与洛夏注定了就在走一条截然相反的路。或许因为爱情,可以让他们停驻脚步彼此相望,甚至相拥,但是心呢?注定是要越走越远的。
他能为洛夏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他还有理智的时候,将她推开,推得越远越好。
聂云枫轻呼一口气,忽然脸上勾起戏谑的笑:“洛夏,你到底还是爱上我了,也不枉我这么久的哄你。只不过现在,这个游戏我没兴致陪你玩了,你走吧。”这是他对洛夏说过的最恶毒的话,看到她满眼期盼变成悲伤,脸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不忍再看,连忙垂下视线,却瞥见了她手腕那处,忘了呼吸。
那里没有再流血,可是不止一刀的割裂,鲜红的刀疤。只觉耳间隐隐生疼,一直疼到脑后,而又有梗塞的钝痛,从胸中蔓延开去......难怪她的脸色那么苍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吗?
洛夏顿觉心如死灰,眼中的希翼全都消失,勉强站稳身子,想要牵出一丝笑却觉无力,“聂云枫,真的是这样吗?”语气倏然一顿后,她有急切道:“你好好养伤,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转过身,强敛心神迈开脚步,朝那边电梯跑去。
她不是用尊严来捍卫自己,也不是存着一股傲气,而是看到聂云枫在说刚才那些话时,眼睛痛苦到哀绝,这样的他,让她如何还能留下,她来错了!
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阿列忍不住叹息,面带深意地看向始终站在黑暗里的聂云枫,发现阴暗中的他,脸上痛苦到全都皱在了一起,双眼紧闭,强忍着什么。但至少,没有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聂云枫是个硬汉,他不会轻易流泪。这一点,阿列很欣赏,实在看不惯那种为了点破事就哭哭啼啼的男人,却也为这样的聂云枫感到沉重。他不说一句话,只是闭着双眼,却把浑身的悲伤都已经流放出来。
自认冷血冷骨,没太多同情心,但看聂云枫如此,也不由觉得心酸,这样的他谁会怀疑他在深爱着那个女人?阿列摇摇头,男人最好还是远离女人,一旦爱上痛苦的就是自己。温柔乡,英雄冢!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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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洛夏蹲在角落,伏在膝盖上喘息着,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聂云枫了吗?是不是以后,他们都不会再见了?曾以为,见不到他,是她此生最痛苦的事,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甚至都以生命作要挟。可是现在见了他,痛苦并没有消失,反而痛到无法呼吸!
她其实想要的不多,只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平凡,哪怕困苦,哪怕现在的生活翻天覆地,哪怕以后要亡命天涯。连这个卑微的愿望也不行吗?
高级住宅楼的电梯因为楼层高而显得下降缓慢,刚才那层是六楼,下降好像漫长的一个世纪,才终于停下。听见电梯门轰隆的停顿声,洛夏站起身,抬起手背去擦脸上的泪,干干的,居然这么心痛的历程,没有一滴眼泪。是心一次次的变得坚强了吗?
站直,等着电梯门打开……
“夏天!”
时间在一瞬间被定格,她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门外站着的聂云枫,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仍在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却一扫刚才的冷漠,眼睛更是灼灼地盯着她看,似乎想把她刻进心里去。洛夏有些发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电梯外面,明明这座大楼就只有一部电梯,他这么喘是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跑下来的吗?
但他追上来,是为了什么?刚才不是已经什么都说清楚了吗?
电梯门只是短暂的打开,又开始渐渐关闭,两人都不动,视线却凝在一起,当门即将合上时,聂云枫插进了手,掰住门闪身而入。“夏天,不要走,别离开我!”
洛夏愣愣而问:“为什么?”
“因为......”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