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暗骂了一声,走上前就推了聂云枫一把,将他推得踉跄了几步,嘴上嚷着:“快走,别磨磨蹭蹭。”苏景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原本跟在聂云枫身后出来的那群混混怒了起来,“哗啦啦”一声,从身后抽出了铁条,一个个虎视眈眈。
而那个脸上有刀疤的黑衣男人用冰寒的声音道:“警官,客气点,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威胁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意思昭然若揭。
严浩这一听,倔脾气上来了,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现下还被个黑道混混威胁,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眯起眼,盯着面前的男人,沉脸问:“少了一根汗毛怎么了?你说说呢,我还吓大的呢!”话声一落,旁边就有人呼喝:“这条子是想找死是吧!”居然一窝蜂冲上前,大有准备动手的意思。
“干什么?想袭警?”苏景扬声呵斥,冷萧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眼,最终回到自己队员身上,“严浩,收队!”这小子就是冲动,也不看看情形发那犟脾气。
拉过聂云枫的手臂往警车走去,虽然不见得就惧了眼前这群混混,但也不想徒惹是非,把人带回警局交差了事,免生事端。严浩再听到苏景的冷声警告后,也收敛了态度,只瞪了一眼面前的刀疤男,不再停留,直接走到驾驶位。
当警察如箭一般划出去后,阿列眯了眯眼,拿出手机,“城哥,条子把云枫带走了……嗯,我知道了。”
警察局。
灯火通明,白天的一场黑道扫荡,抓回来的人数众多,虽然斗殴不算什么罪,最多就关上几天了事,但看守的人却不能少,否则警局还不得给轰天了。值班警员听到警车声,立即走出门迎了上去。
“苏队!”大伙看到聂云枫被带回后,均都松了一口气。
苏景耸了耸肩,安排人将聂云枫带去禁闭室。颀长的背影,透着股冷漠气息,不知怎么的,这一路上这个嫌疑犯一直都是沉默着,却让她产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本以为黑道份子,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私底下都是些龌龊事,是社会底层的老鼠,人人喊打。
但这个聂云枫看似外表冷酷,从内到外都像被染黑了,却依旧有着与众不同。就连严浩进车后,向后飘来一眼,也没有再口出骂语,只沉默安分地开车。
其实他们警察的职责只在追捕嫌疑犯,至于是否有罪,那是法官的事。但中国的法律又与国外的不同,警察取证是法官判案的最有力的证据。光凭现在他们手上掌握的有关资料,以及那个外号叫“太子”的黑道头子死亡地点,每一个项证据都是指向这个年轻人,可以说形势对他是绝对的不利。
但他却不像一般的嫌疑犯那样畏畏缩缩,甚至胆战心惊,依旧是一副镇定从容之态,又像是不惧生死,着实令人有些刮目相看。
还有个事很诡异,在他们出发去抓捕疑犯前,警局其实接到了两个报警电话,指明的地点都是那个夜总会,两通电话的来源也查实过,一个是来自路边的公共电话亭,一个怀疑是黑道大佬洪景天的女儿洪乐涵打的。
之所以说怀疑,是因事后有同事上门去录口供,洪乐涵声称自己手机已被偷窃多日,并不是她在用,就算直觉她就是打电话的人,可苦无证据。
苏景记得白天带着两组警员冲进那个夜总会时,起码有几十个人围住了聂云枫,而闻名黑市的大佬陈耀正一脸怒意,指挥着手下动手殴打。那个场景,谁都看得出来是在搏命。若他们不到或者晚到,恐怕找到的就是聂云枫的尸体。
“苏队,还不下班?”有个组员走过来问,把苏景的凝思拉回现实,笑着应:“这就回了。”
这一折腾,都快天亮了,浑身疲惫不堪。不去想那些了,聂云枫只是个罪犯,与她无关,也无需她多虑,后面就是录口供,录完后就能上报司法厅了,也可算交接完毕。
第二天下午,苏景回了警局,远远见严浩从内走出:“苏队,赵局找你。”点点头后,就往局长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前,礼貌地敲了两下,听到局长在内应这才推门走入:“赵局,你找我?”
“小苏,来了啊,坐吧,不用客气。”赵冉兴和声而笑。
苏景也不客气,坐进椅子后,就听赵局问:“苏老最近身体还好把?”
“嗯,还行,老爷子健朗着呢。”知道局长是有事要和她谈,先扯些家常拉近一些距离。以前父亲在局里的时候,曾是赵局的上司,所以多少顾及一些老爷子的面子。但她虽然作为官二代,却是不屑拉这种裙带关系的,尤其是在警局,与赵局的相处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赵冉兴也不多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你手头这件杀人案,我详细看过了,你有什么看法,跟我说说看。”
苏景有些讶异,甚至觉得莫名,这事怎会问她意见?聂云枫的案子不是再简单不过嘛,人抓回来,交上证据,由法院来裁判,该死刑还是无期徒刑,也不是他们警员能够决定的。但赵局一脸高深莫测,静等她的答案,只好公事公办道:“我认为聂云枫杀人一案,罪证确凿,等录好口供后,就直接把证据与口供送往司法处,等候法庭的裁判。”
赵冉兴蹙眉深思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她的面前,“你先看看这再说。”
苏景拿起文件,一页页地翻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抬起头时说不出一句话。赵冉兴眼中闪过了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