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夏思维混乱地回到洛宅时,发现整个客厅是灯火通明,确定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午夜三点。之前那一昏睡就是两个多小时,不知道那场高烧是为了宣扬自己的悲惨还是潜伏已久的病况抵不住难以的悲恸,然后喷发而出。
只记得当她回转过身看到一辆轿车朝自己开来,想要避让,却觉移不动脚步,接而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她的意识也昏沉了过去。现在虽然打过点滴,脑袋沉沉的,四肢酸软无力,可是必须强敛心神,因为大门里头,还有一场仗等着她去打。
迈进门槛,就见陆城优雅地坐在沙发那处,手上端着咖啡杯浅抿着,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不耐烦,就像是他本该坐在那里等她回来。可即使再高雅的豹子,也难掩藏潜伏的兽性,危险气息在她进门霎那侵袭而来。
迟钝的脑子忽然顿开,在看到陆城那刻。
她找到了聂云枫反常的原因,若这个世界还有谁能让聂云枫开口说那些话,甚至暗示不再爱她,那么唯有眼前这个陆城。怒气轰然而起,管不住直窜而上,身体比脑袋先有了反应,冲到他面前一把抢过那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声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用了卑劣手段威胁聂云枫?”
陆城的视线先是飘了眼地毯上被咖啡泼污的一处,眼中划过暗光,抬起眼时桃花纷绪,淡淡看着她,嘴角是一抹讥消。“小夏,是不是我太过宠你了,让你敢如此无法无天?半夜三更出门不归,而且不止一次,现在居然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洛夏倒吸一口凉气,被他那寒凉的目光给震慑住,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都这样了,她只能继续梗着脖子恨声道:“哼!你除了在背后耍阴招还会什么?陆城,我告诉你,你是拆散不了我和聂云枫的,我爱他,以前、现在、将来!他也爱我,这一辈子!”
说得很大声,像无畏的勇士。洛夏不知道这样的她,是有多么耀眼,闪闪而熠在陆城的暗眸中,他半边唇角勾出上扬的弧度,笑得冷硬:“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爱到底有多深!”终于看清他深眸里是张牙舞爪的狂妄,像是笃定了他们没有好结局。
洛夏抬头挺胸,撕心裂肺地吼出声:“你看好了!”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真正意义上的反抗,甚至还用力推了他一把才转过身昂首挺步朝楼上卧室走去。无视身后那冷冽寒彻的目光,直到走进门内关上,身体才瘫软下来,浑身都没了力气。
就算声音再大,也抵不住心里阵阵寒意。不是因为陆城那发怒的眼,而是因为聂云枫明明寒着声音在说话,骨子里却散发出来绝望与疏离。就像是......就像是他说那些残酷的话,比她还要痛,还要刻骨,她怎么就将他陷入到这种境地了?
坚持着走到床边躺下,昏涨的脑袋,以及周身的凉意,盖再厚的棉被也捂不了暖,没有聂云枫在的地方,她从未找到过安全与温暖。想要翻身去找空调的遥控机,可是却连起身这个动作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意识再度昏沉。
陆城凝立在楼下良久,等着满心的怒意逐渐淡冷,他刚才是真被那丫头给气着了。半夜三点失魂落魄地回家,居然还敢对着他大吼大叫,很好!他就该让她跌得再痛一些!
事实今晚他是有意离开的,就知道她会偷偷跑出去,坐在这里就是为了验收成果,看来这个成果还真是令人意外,看着她明明孱弱地风一吹就倒,却还仰着头跟他呛声,心头除了涌起的愤怒外还有着惊叹。他的小夏还真是够生命力旺盛的,就是被如此打压,依然能够坚韧不屈。从没有过女人能够激起他的斗志,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几时。
第二天本是周末,陆城不用去公司,可是呆在屋内实在沉闷,尤其是在昨夜与洛夏产生大的摩擦后,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所以还是在上午十点左右整顿了一番准备离开。好久没有跟阿晚吃饭了,过去那边看看吧。
可当走到楼下时,就有佣人唤住他,迟疑地开口:“先生,小姐好像生病了。”
陆城蹙起眉头,抬眼看了看楼上那紧闭的门,问:“怎么回事?”
“早上我去唤小姐起来用早餐,敲了好多声门都不见她起来,又过了一个小时再去敲,还是不见来应,就自作主张进门,发现小姐脸上绯红,浑身却在发抖,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陆城厉眼瞪去,寒声问:“怎么不早说?有请医生吗?”
佣人被他瞪得慌了神,唯唯诺诺道:“我......给小姐喂了一粒退烧药。”
“还不去打陈医生的电话!”
陈医生是洛家的专职家庭医生,以前洛廷远身体不适都是找的他,这个佣人是洛宅的老人,所以自然是清楚的,也正因为是老人,所以才鼓足了勇气敢向陆城提小姐生病这回事,可擅作主张请医生并非她能决定的。听到吩咐下来后,连忙跑去打起电话。
陆城脱了外套就往楼上走,推门而进,感觉里头跟个冰窟一般,转头就见那处窗户还洞开着,昨晚刚下了场大雨,气温又降下来了,疾步走到窗前去关窗。心念一动,莫不是她半夜回来的时候淋雨了?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炙热的温度,显得脸异常苍白。
其实她脸色不好昨晚就注意到了,但当时被她激得太过愤怒,就被忽略了过去。
陈医生来得很快,凉了体温,一看有39度,立即就把带过来的点滴给扎上,也开了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