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他眼中的深情撼动,许是被他略带强势的口吻触发,这样的聂云枫,洛夏无法再出伤人言语,微点了头,一路跟着他,走到车边。
飘过一眼,银色的捷豹,男人喜欢的车。银色的车身在繁华夜景中拉出一道绝美的流线,她的视线投注窗外,前方黑沉沉的夜色里被庞大的车流勾勒出一条条的银河,仿佛宇宙中打碎的星光,映照出眩美的海市蜃楼。
坐进车里后,就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陌景晗,让他不用过来接自己了。
当车子停在自家公寓前时,洛夏挑了挑眉,却没觉讶然。她回国已经三个多月,就是初见聂云枫也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把自己查得一清二楚。
但也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聂云枫已经不像多年前那般清润单一,现在的他深沉得像黑夜里的兽。再见时,黑暗的气息仿佛已经离他远去,更多的是魅惑的男人味。
从车里下来,回过头,路灯投射在他脸上,添了一分迷人的邪魅。只见他眉宇轻皱,静静凝看着她,轻声问:“方便请我喝杯水吗?”
洛夏心中一动,懂他的意思,他是想要登堂入室?不由失笑,虽然刚才默认让他送她回来,等于默认了他们是朋友的关系,但是他这样是否有些得寸进尺了些?想着拒绝的措辞,还没张口,就听他又道:“不方便?那算了。你上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后就走。”
耸了耸肩,不用寻找借口拒绝,那是再好不过。于是挂上了明亮的笑容:“小心开车,再见。”转身往公寓里走,任身后的视线一直尾随,直到进了公寓楼,门在后面关上,才隔断了那灼热火烧般的目光。
她不回头去看,只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引擎的声音,自己的步伐却是往电梯那边走去。按了上去的按钮,安静等待。等了好一会,电梯的楼层数在一点点的下降,耳边却一直没传来引擎声。
“叮”一声,电梯来了,脚步欲跨,又顿住,只一道门而已,她却再没动作。
电梯门又关上了,洛夏闭了闭眼,脑中是刚才聂云枫微皱的眉头,以及有些苍白的唇色。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转身回头走去。
推开公寓楼底的门,果然那辆银色捷豹仍旧停在当下,不见男人身影,应是进了车内。
洛夏走过去,猫下身子,见聂云枫趴在方向盘上,看不到他的脸,眸光流转而过,心底有着疑问,他怎么了?视线往内探,终于发现他的一只手捂在腹部的位置,僵凝不动。他竟似乎连她走到近处都没有发觉,这不像一向敏锐如豹的他。
凝目看着车窗内的男人,似乎每一次都见他穿着黑色服饰,明明景晗说他已经脱离黑道金盆洗手了,为何还把自己营造的如此沉重?而此时的身影看着是那么萧索寂然,忽然鼻间有股酸涩。
绕到驾驶室那边,轻敲玻璃,男人身体微震,然后茫然抬头,黑幽幽的眼眸内有一丝来不及掩去的痛楚,在看清是她后,里头闪过欣喜,随之又有些惊慌,最后恢复镇静。几番情绪在他眼内波动,全都在片刻瞬间,却被洛夏抓住。
他摇下玻璃窗,“是有什么忘了拿吗?”转过头往旁边的座位和后座去扫,躲开了她灼灼的目光。扫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又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她,竟是忘了要推开车门下来。
洛夏深吸了口气,浅声问:“聂云枫,你怎么了?”
他一愣,随即脸上浮起笑容:“怎么这么问,我没事呀。”
“那你为何趴在这还不走?”
“有些累,想等看到你屋子里灯亮了再走的。”
回答的滴水不漏,没有一点破绽。
可是洛夏却冷笑了起来:“好,好,聂云枫,你要这么骗我随你,我以后再不会管你。”说完气急而走,她真是被浆糊蒙了心,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伪装功夫一流,当年那么深的事都能把她瞒得一点都不透,现在要随意骗她更是信手拈来。
她就不该心有不忍而回头来看他,让他痛死算了。刚走了两步,胳膊被从身后拉住,接着一个力道一拽,她跌进了身后人的怀抱。他的手随之就圈了上来,紧紧抱住她:“夏天,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还关心我的。”
深深的叹息就在她的耳边,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任他把自己越抱越紧,却用透着绝望的声音控诉:“聂云枫,你就活在你的世界里,永远做着欺骗我的事吧。”
感觉到他轻轻一颤,接着抱得更加紧,他说:“不,夏天,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不好,很不好,可能喝了那杯咖啡后,胃病发作了,现在那里撕裂般的疼痛,原本我想上你屋里讨杯开水喝喝,可暖下胃冲淡些疼,可是......刚才我是没法再开车了,怕会出事,所以就打算休息一会再走。”
咖啡?胃病?只是一杯咖啡,就让他疼成这样,那他的胃究竟已经坏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男人是脑子有问题不,胃不好还喝咖啡?懊恼之意虽起,语气却是软了下来,到底还是忍不住对他的心疼,“你放开我些。”
他却执拗地埋在她脖子里,沉声道:“不放开,一放开你就要逃了。”
心中一痛,她想说当年分明是他亲手将她推离的,哪里是她在逃?可终究没有说出来,只疲惫道:“我不走,你放开些,扶你去楼上躺一下,家里有止疼药。”听她这么说,聂云枫才松开了些怀抱,改而把身体的重量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