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他痛的双眉紧皱,他的后背本就有伤,从山上滑下来的重力撞击,然后加上她的力量,等于是承受了双倍的压力。
简单心头震动了,他怎会如此?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态度时而强硬,时而恶意,就像是逗弄小动物一般,有那合约在,她也把自己定位为他的玩物。可是世上有哪人会这样对玩物?之前的挡枪,她还可以理解为形势所逼,他是正好被射中,可现在呢?
“还不起来,是想压死我?”闷哼声从头顶传来,打破了沉寂,也拉回了简单的心神。是了,这样口吻说话的才是容爵,不去深想他莫名举动的涵义,从地上翻了个身,就退开了他,扶过他坐起时,看到他后背又出血了,不光是这样,他的那件衬衣本来就在下摆被她撕了几条,如今背部也全都被磨破了。
刚才那一撞,直接是把背给撞的血肉模糊。
两人从地上起身,抬头而看,山顶居然已经看不到了,没想到居然下了这么长的距离。而此处站的地方,往下再几步就是山体了,虽然路仍还是斜的,但可扶着山走。看周围环境,杂草丛生,树木稀松,像是到了峡谷里面一般。
容爵一手撑在山面,一手被简单扶着,走过一里多路,居然可见地面草际稀少,石头也露出来,转过一个转角,顿时视野开阔,刚才她还真没想错,当真是到了个峡谷里头了。
这山体的构造可真是奇特,从下滑的路程算,他们应该还在半山腰,每到山底,可居然就在半山腰里,有着这样一个天然的峡谷。里头的沟不深,浅浅可见底,可称为小溪,水流很是清澈。这对干渴了一整天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大诱惑。
毫不犹豫地就趴那捧了水连喝几口,又拍到脸上,好好的洗了把脸。抬头见容爵靠在山壁上看着她,唇角含着笑,平时他要这种笑时,她会觉得准不怀好意,此时看来应当是放松下来他就这样习惯性的笑吧。
看他满身是泥,脸上都沾了,甚是狼狈,不由问道:“你不洗洗吗?”却见他只摇了摇头没有动,回头一想不会是弯不下腰了吧,刚才那么撞可能是撞到腰椎骨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幸亏一直穿着外套,里面的衬衣倒还算干净。于是脱去外套就往水里揉,几下揉过出来的全是泥水,等干净点了,这才绞干了走到容爵面前。
先给他把脸上的泥给擦了,再问:“背上要擦吗?”
他只笑了笑背转过了身,露出了衣衫褴褛的后背,先前那缠伤口的布条也磨断了。索性就把他后背上的衣服都撕裂开来,露出整个背部,然后用她那件外套小心地擦洗,把泥擦干净后,就可见一条条口子,都是被划伤的痕迹。
从裤兜里拿出刚才采多的刀口草,也不顾忌了,直接放嘴里咬了咬就往他伤口上吐,都说唾液对草的粘合性很强,可糅合在一起,草渣给涂满整个后背时,突然听到他问:“单单,告诉我你怎么会懂这些?怎么会辨别草药的?”
她微微一愣,“这是草药吗?我不懂的,随便试试。”
“这草叫刀口草,有些山里人没有医疗条件,就是采了这种草在家治伤口用。”
“是这样啊。”
容爵没再问,简单也没解释。
她把外套拿去水里再次清洗,一边问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等在这里还是另外找路出去?”若跟刚才那样在山顶等的话,她怕福哥他们又再追过来,他们在山中这么久,不大可能不晓得有这个峡谷的存在。
却听容爵道:“在这里休息一会吧,他们不会追来了。”
“啊?”简单错愕,为何他说得如此肯定。
容爵闷笑出声:“单单,你嘴巴再张大点都可塞下鸡蛋了。”她没去理他的调侃,抓住问题问:“你怎么知道福哥他们不会追来?他们常在山中走,还会不晓得这地方吗?”四周看着挺空旷的,前头还有路,如果水深一点,没准就能开发成峡谷漂流地带了。
如今一到夏季,什么浙西大峡谷之类的地方,以漂流为噱头,吸引了不少游客前往。
“正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峡谷,所以才不会追来了,否则刚才在山顶的时候他们就下来了,而不是只敢远远放枪,不敢从那路下山。”
简单歪着头看他,目光盯在他的脸上,好一会才问:“这地方你熟悉?”他的口吻与话语,都指明了一个事实,他知道这是哪里,而似乎福哥他们惧怕这个地方。
容爵说:“这个峡谷在山脉里很有名,据说曾经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里打过一仗,几万人给埋尸此处,于是后人就称这个地方叫死亡谷。山里人都迷信,有时候到了夜里还在山中的人,会听到阴风阵阵以为是鬼魂在哭,再加上福哥这一类人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杀了人后就把尸体往这峡谷里扔,你说他们怎么敢下来?”
他的口吻像在讲故事,可是眸光却深幽。他说福哥这一类人,可见山里头不止福哥与阿明两个黑心人,估计偶尔有真的背包客路径此地想要游览,就被他们这些所谓的导游给害了,然后弃尸荒野。
给容爵这么一说,顿觉此处阴森森的,山风吹来也觉毛骨悚然。忍不住摸了摸手臂,竟然起了鸡皮疙瘩,忽听“噗哧”一声笑,男人笑得眼都弯了:“胡乱说的你也信?”
一口气给噎在胸口,没缓得过来,气得她跳脚:“容爵,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刚给他那么一说,害她以为脚下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