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梦中的女孩,只觉得心脏微微酸疼。
她下床,拉开窗帘望窗外看。
清贵绝色的少年果然还站在那里,从上往下看,身形单薄清瘦,萧瑟不已。
天已经转凉,他却穿着一身薄衬衫,不是存了心想让她心软么?
她轻轻笑了一声,少年似有察觉,猛地抬头与她的视线对上,桃花眼滑过炙热滚烫的流光。
沈祸水微微挑眉,秾艳的眼尾噙上凉薄的笑意,红唇略微动了动。
沈执看不清她说了些什么,但总归是看到了她。
他喊道:“我要见你——”
沈祸水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管家手机响起,当着少年的面就接起,话筒里女孩柔媚轻缓的嗓音汨汨流淌出来,“…让他进来罢。”
话音未落,她就啪嗒挂了电话,干脆利落,似乎连一秒钟都不值得她停留。
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您随我进去罢。”
管家将人带到了沈浪的卧室,敲响门。
女孩刚换好了衣裳,这会儿正选鞋子,懒洋洋说了声进。
等沈执到了沈浪面前,他倏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一肚子话,可到了女孩面前,通通哑了言,不知所措。
沈祸水慢悠悠穿好了鞋子,抓过搁在一旁的拐杖,道:“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沈执没说话,静静凝视着她。
沈浪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出声。
半晌,他嗓音暗哑道:“…你要出去?”
“还不够明显么?”女孩笑吟吟,似乎恋爱分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个人。
她现在对他,就好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脸上带着笑,却让他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他越是想装作平静,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越让他阴郁。
鸦色长睫微垂,低低道:“…你把我拉黑了。”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
“是啊,”沈祸水瞥了管家一眼,“你先出去罢。”
管家退了出去。
她这才认认真真打量着少年,轻叹着笑道:“但好像你也没做错什么…是我无理取闹了。”
…不,他做错了。
他不该把她置于风口浪尖,让她成为众人的靶子。
他就该把她藏得好好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沈执长睫微颤,眼底有些许的湿润。
他的桃花眼盈满了细碎的哀求,依旧干净清湛,像春水洗过,却再也看不进沈浪的眼。
他薄唇微动,伸手猛地抱住她,钳制住她挣扎的双手,一低头,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直到唇瓣被她的牙齿咬得刺痛,他才缓缓松了些力道,怔然着,一滴灼热的眼泪倏地滚落,落在沈浪的脖颈上,烫得她微微一僵。
你说可不可笑,这个清贵耀眼的少年,有朝一日竟也会在女孩子面前掉眼泪。
原先不是不喜欢她?
怎么到现在要结束了,他反倒百般的不舍。
…啧。
沈祸水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用力推开他,拄着拐杖,面上挑眉笑道:
“沈执,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少年微顿,倏然抬眼。
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他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低吼道:“那你告诉我,我的小姑娘,她去哪儿了…?”
沈祸水微微一怔。
不过一瞬,瑰艳红唇就弯起一抹讥诮的笑。
“她死了。”
她说得从容,开玩笑的话,说得却像真的一样。
沈执压低了嗓音,尽量不暴露自己的颤抖,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分开…好不好?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次…?”
骄傲如明月的少年,在沈浪面前,亲手折断了自己的清贵与骄傲,红着眼,祈求她的原谅。
真是…小可怜啊。
他想碰碰她的脸。
可还没碰到,沈祸水慢悠悠用拐杖拨开他的手,垂眸笑道:“你和我可没有关系,再有肢体接触,就说不过去了呢。”
她笑得轻慢而慵懒,全然没了先前在他面前青涩甜美的模样。
或许,这才是真的她。
他喉结上下滚动,心里升腾起某种微妙的兴奋感。
“是你说要开始,”他强行压下莫名的情绪,专注地凝视着她,“你就没有资格说结束。”
沈祸水定定看着他。
半晌,她笑了,随意道:“我要出趟门,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这是相当客气的逐客令。
他微顿,清湛的眸光如水,落在她精致的脸蛋儿上,轻轻道:“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随你。”她转身往外走,推开他要扶她的手,握紧了拐杖,“我叫了司机。”
他眸光一紧,“你要去哪儿?”
“有个人生日要到了,给他买个礼物。”
沈执微抿薄唇。
他害怕。
害怕她口中的那个人是白巍。
沈祸水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边走边道:
“我爹。”
沈执微怔,桃花眼倏然窜出一泓灼热的光亮。
她…是在对他解释?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其实还有他的位置?
*
沈浪要去的地方,的确跟白巍有关。
但为了顺少年的毛,她借口去了商场,实则在想办法脱身。
“这条领带怎么样?”
她指尖落在一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