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一副十分忍辱负重的模样。
若换做以前,皇帝兴许还会向着她,为她说几句好话。可当对方是一位仙姿玉色的妖孽美人儿时,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再多考虑考虑,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美人儿清泠泠笑道:“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委屈什么?”
白织面色发白,强笑道:“姑娘不必如此…臣妾虽人微言轻,但一身傲骨还是在的,被这样冤枉,难不成要臣妾以死证清白?”
这回,美人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太子爷就直接开口道:“你若不想活,孤便送你一程。”
说罢给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一句话,将白织打入了地狱。
随从抄着手就要上前,白织吓得花容失色,一向恬静的表情荡然无存,惊惶道:“陛,陛下…救我!”
皇帝围观了许久的闹剧,终于是头疼地扶额,挥手制止道:“罢了,她倒也没犯死罪。”
白织闻言愣了,眼眶微红,“陛下怎就如此笃定与臣妾有关呢?”
皇帝对上她的目光,皱了皱眉,不悦道:“你在怨恨朕?”
白织低下眼,轻轻道:“臣妾不敢。”
皇帝冷笑道:“好啊,你既说与你无关,那又为何突然赶来御书房?朕今日可没传召你,你倒会自作主张,又恰好引了贵妃来,——白织,你难不成以为朕是个傻子,能任你愚弄?”
皇帝不是傻子,相反,精明得很。
从今日兵部尚书突然上疏弹劾太子,到嘉贵妃与那位沈姑娘起了争执,两件事之间人物脉络的共同点几乎是清晰的。
兵部尚书,二皇子,白织。
这三个人什么关系,皇帝心里头门清。
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竟然真以为那点小心思瞒得过两个最高掌权者的眼?
二皇子与太子都是他儿子,他自然不会偏袒帮着二皇子,但也不会太过责罚,就是造成这一切的间接导火索沈浪…不能留了。
二皇子在一旁听着,本来是看好戏的心思,没成想倒是引火烧身,白织本是他府上出去的人,若是白织被怀疑了,他恐怕也会招致皇帝的不满…
…没成想此番竟是引火烧身了。
这么想着,他轻咳一声,给正在垂泪的白织一个信号。
白织微怔,面色不变,又问皇帝:“陛下可曾对臣妾有过真心?”
闻言,一旁跪着的嘉贵妃深深低下头,面露讥讽。
果不其然,皇帝皱眉道:“你奢求太多。”
白织闻言,笑了,倏然沉下脸,整个人往亭外的水池跑。
她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众人微惊,边上的宫人立马动身去拦,却都没追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下子跳进池中,被铺天盖地的水淹没。
连皇帝也受了惊,反应过来便恼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捞?”
真真是翅膀硬了,皇帝愈发觉得是自己把这个白织给惯着了,才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唯有两人无动于衷,就是太子爷和沈祸水。
太子爷是把天家的无情遗传了个十成十,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生死,而沈祸水则是轻飘飘把玩着自己白嫩透红的指尖,对这个想陷害利用自己的人没有丝毫同情。
自己想寻死,便是决心要舍弃自己在乎的和在乎自己的,又有什么可同情的?
白织最后被救上来了,身下一片红,太医来治,说是小产了。
…啧。
这孩子来得悄,没得巧。
沈祸水可不信这女人先前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孩子怀了三个月,丁点没察觉,可能吗?
眼下,白织面色苍白虚弱,静静躺在榻上,紧紧抓着皇帝的手。
皇帝脸色难看之极,一是损失了一个孩子,二是这孩子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胎死腹中。
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对皇帝威严的巨大挑衅。
他冷冷看向二皇子与嘉贵妃,冷怒道:“你们当真该死!”
二皇子低下眉眼,道:“父皇难道不该责罚那个女人?是她将小主逼得跳水…”
太子爷觉得晦气懒得待在此地,便领着美人儿在外头喝茶。
直到高力出来说皇帝请他们进去,太子爷才带着美人儿进去。
“五弟,这沈姑娘逼得陛下的宠妃跳水,难不成就这样算了么?”二皇子出声道。
太子爷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为难心尖尖上的小女子,便握着她的手不松开,浑身冷冽,气息冻得摄人,嗓音如冰缀玉: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太子爷甚至都懒得看听一眼,就像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二皇子猛地一怔,反应过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太子爷瞥了榻上女子一眼,她还紧闭着眼,唇瓣苍白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
他眉眼无澜,漫不经心地想着,手中却攥了攥力道,轻轻安抚着美人儿。
沈祸水从进来便没开口过,她冷静得可怕,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一旦开口,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好过。
皇帝无法将太子爷如何,便恼怒地将矛头对准了美人儿——
反正此事也是由她引起,她就该付出代价。
总得有人为这个没了的龙胎负责,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你可知罪?”
这话是对着沈祸水说的。
沈祸水黛眉微蹙,状似为难道:“若说我有罪,那何不将我移交大理寺,让他们调查?”
她知道皇帝不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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