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这与我并没有关系。”艾布特语气算不上好,脸色有些难看,“他们自己得的病,关我什么事呢?这难道就是您想让我停下研究的理由?”
沈浪不冷不淡地睨他一眼,淡淡道:“…继续看着。”
只见小少年艰难地往前推着,眼角似乎沁出一点晶莹的泪来。
他显然很难过很气恼,连带着轮椅都有些颤抖。
冷不丁地,他砸了轮椅的扶手一下。
某个病房里却突然走出来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见他这幅样子,顿时变了脸色赶紧上前。
“安安,不要这样。你想做什么,上厕所对吗?我带你去,我帮你…”
轮椅上叫“安安”的少年一动不动,准确的说是动不了。他任由身后清瘦的少年帮自己推着轮椅。
他忽然说:“…不想…上厕所…想…出去…晒太阳。”
声音断断续续,十分细弱,像是可怜的小兽在哽咽着哭。
“好,好,我带你去晒太阳…安安你别吓我…以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艾布特看着这一幕,面上全无反应。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皱眉问了一句。
沈浪扭头看他一眼,语气好笑道:“我不知道。”
“沈女士不是懂医治这些方面的技术吗?为什么不赶紧研究出新技术,好拯救这些患者呢?”艾布特忽然冷笑一声。
“这是以后的事情。”她轻轻哼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艾布特见状跟上。
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带他走进其中一间病房。
这里面有几个人在哭。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就能听到哭声震天,进来更是觉得震耳欲聋。
艾布特嫌弃地皱紧眉。
生老病死本来就是生命的规律,干干净净地来,又干干净净地走,这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了,这些所谓的家人们又何必伤心流泪?
他搞不懂,也懒得懂。
他瞥了床上躺着的死者一眼,是个白发苍苍皮肤黝黑的老人,满脸刀刻似的皱纹,身子骨削瘦,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层皮包骨。
老人的眼角还有一滴正在缓缓滑落的泪水。
艾布特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但并不是很有触动。毕竟他从小无父无母在福利院长大,对亲人离去的感受并不是有很深的了解。
沈浪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这个老人,叫马树,是位很了不起的生命艺术家。”
艾布特面色不变,“生命艺术家?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个称呼。”
“他把生命谱写成了最伟大的艺术。”沈浪带着他走出病房,悄悄关上了门。
“怎么说?”
“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在特大地震中救过一整个班的学生。后来他的学生感染了某种变异病毒,他寸步不离地守候,不幸被传染。”
“那他的学生呢?”
“存活了下来。”
“为什么这个老人却坚持不住了呢?”
“你不是能看到吗,这里的条件不好。”沈浪眸光漆黑,不知看着哪里,“只有一支血清,他让给了那个学生。”
真是俗套又无聊的戏码。
可就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连沈浪知道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到底要巧合成什么样子,才会只能流一个人?
艾布特听罢也有些唏嘘。
“那他可真是个好老师——就是可惜了,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复活了。”
——不,当然可以。
想让一个人复活,对于沈浪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她不会选择那么做。
如果一个人寿命止步于此,逆天而为强行复活,只会让这个人的家人替他偿还更多的代价。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亲自总结出来的结论。
艾布特又问:“既然这位马树老先生是位教师,为什么连好点的医院都住不起呢?”
她看了艾布特一眼,轻轻笑道:“因为他是生命艺术家。他把一生都献给了他的学生,得到的钱只够养家糊口,没有任何额外收入。”
“…”艾布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可却诡异地发现,自己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或许…你说得对。”半晌,沉默的艾布特忽然吐出这么一句,“但是我认为这与我的研究依旧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这些美丽的生命,看他们努力地想要活下去的样子,多么美啊。”
艾布特却突然见鬼似的,冷笑道:“您千万不要跟我说这种温情的语言妄图说服我。您的论文我读过很多遍,里面您冷冰冰近乎没有人情味的理智甚至连我都比不上,你怎么能用这种话来劝我,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但我目前还有以后都不会去研究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
艾布特道:“你说这些生命美,可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美丽的生命不就是永恒的了么?”
“…”这么说虽然也有点道理…呸。沈浪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立志决心要痛改决心,怎么会被这个曾经的同类三言两语就轻易策反呢。
她斜睨他一眼,眉眼冷气横生,倏然扯过他的衣领,指尖红光微闪。
——只比她高一点,但是身体无比壮实雄厚的艾布特竟然被她直接拎了起来!
艾布特:“…?!”
他下意识蹬了蹬腿,确定自己真的离了地后,恼怒道:“你快放开我!”
“姑奶奶本来不想跟你动手的。”沈浪眯了眯眼,听从他的话,直接将他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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