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他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结婚两年来他的冷落?可明明结婚前一天,他就已经告诉过她:她可以享受温太太这个名分给她带来的一切,但是再多的,他不会给。
“…”
温介缓缓回过神,把餐厅扫视了一遍,头一次觉得,原来他的庄园这么大,这么空洞。
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刚刚坐的椅子,拉开坐了下来——并且是她用过的盛粥的小白碗,还有她丁点都没有动的爱吃的菜。
他得知她醒了,急急忙忙从公司赶回来,刚进餐厅就听到那么一番话。
…不想再见他?
好得很。
男人眉眼低沉,室内短暂的寂静后,他抬手,随意将那只白碗倏然砸向地面——
“嗙啷——”
清脆的破碎声蓦地刺穿人的耳膜,但是许多个孩童同时发出嘻嘻的笑声,在寂静的餐厅中显得突兀又诡异。
…
沈浪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别墅。
没有带任何行李,她索性直接去了实验室,连别墅大门都没有进。
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厌恶和反感,一想到这栋别墅是狗东西给的,她就感到生理性不适。
狗东西口中的那个朋友找到她时,她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七个小时。
郁泽是被女佣引进别墅的。
沈浪早就嘱咐过女佣,不论谁来,都不能打扰到她做实验。一切等到她做完实验出来再说。
所以郁泽非常耐心地坐在客厅里等,半个小时左右,沈浪就从外面进来了,身上还穿着实验室里专用的白衣裳。
“你就是温介说的那个朋友?”她笑着问,边往里走边脱了外套递给女佣。
郁泽难得有些紧张,干巴巴道:“是啊…你好,我叫郁泽。”
“相比于你,我对你的妹妹更感兴趣。”女人笑吟吟地坐下,就在他不远处,“她现在在哪儿?”
“在温家的私人医院。”郁泽缓缓吐出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现在全靠药物支撑着她的身体。”
沈浪颔首,冲女佣笑道:“去泡点茶来好吗?”
郁泽见状微怔,连忙摆手道:“不用那么客气,…我和温老…温介是发小,按我们的关系算,我应该叫你嫂子。”
沈浪顿了顿,长睫微掀,意味不明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没告诉你吗?”
郁泽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得到过,此时忽然听说也愣了,道:“他从来没提过。”
“现在知道也不晚。”她笑得温柔缱绻,“…我希望尽可能帮助你妹妹,介意带我去看看她吗?”
“…当然不介意。”郁泽瞳孔有些呆滞,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现在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温老狗不愿意放手了,换做是她…估计也不会愿意。
别的不提,光是她那双水亮剔透的狐狸眼,被她媚波滢滢一瞥,便有一汪泠泠雪水儿荡漾出日光晕染下的涟漪,酥骨诱|人,直叫人乱了心,迷了眼。
郁泽带着沈浪去了温家的私人医院。这里有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最顶尖的医师人才,给郁泽的妹妹提供了便利。
沈浪仔细盯着病床上的女孩,微微拧了拧眉,道:“她这样子多久了?”
“一年半。”
“所以说快20岁了,”沈浪捏了捏女孩的胳膊,“肌肉没有僵硬,看来你们平时下的功夫不少。”
“是啊,生怕她再也醒不来了。”
“得了,她的情况我大体了解了。”沈浪倏然抬头看着郁泽,眸光平静,“听某位专家说,你们原本打算往她的大脑皮层植入芯片?”
“现在的技术做不到。”郁泽的语气有些郁闷,“…在此之前除了祈祷奇迹,我们别无他法。我本来也以为可以的,可惜从没有过奇迹。”
“还好有技术局限,不然等你们真的把芯片植入进去,她就离死不远了。”
郁泽眉心猛跳,“嫂…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浪刻意降低了声音,率先出了病房。
郁泽紧随其后。
“我妹妹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呢?”医院走廊上,除了几名保镖,就只有郁泽和沈浪。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你们应该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好。”
郁泽被她说得一愣。
“也就是说,我妹妹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对吗?”
沈浪优雅地迈动着长腿,袅袅款款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唇中缓缓吐出一个力道不重的字:
“…对。”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
在她这里,概率永远是一个确定的数字,就是1.
郁蝶的情况并不棘手,不能从大脑入手,而应该从脊髓开始找突破口。
短短几分钟,该检查的她都检查了,并且确定她的大脑已经没有自主醒来的可能性了。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外界刺激都没用。
沈浪要做的,就是通过一切可实施的手段,逼着大脑醒过来,向已经“死亡”的大脑传递机体整体的求生欲。
沈浪以飞快的速度回到了实验室,找出了先前提炼配制出的细胞再生药剂,眯着眼晃了晃,用仪器再次校对其中的成分。
当看到某一样成分时,她顿了顿,随意地将药剂扔到一边,抓过一旁安安静静躺在实验桌上的一小瓶化学药品,眉眼平静无澜。
这是她本来为了狗东西的结局给他准备的好玩意。
或许,这个可以派上用场。
…
r.g总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