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慢了下来,目光落在她搀着张秉华的手上,倏忽冷笑一声道:“找个不三不四的人,以为就能接纳这样的你?”
他无法否认,沈浪的确很美,惊心动魄的美。尤其是眼上蒙着纱布弱柳扶风的娇柔模样,更衬得她病如西子胜三分,娇艳春花犹不及。
可那又如何,没有人会愿意接手一个病殃殃的残废,眼珠子少一只瞎一只,虽有衣裳裹着看不出里头的肌肤,但想必也是满身可怖丑陋的疤痕,根本见不得人。
他脸上犹带冷笑,心中已然将两人的龌|龊推演了百八十回,盯着沈浪的眼神更是鄙夷又不屑。
沈浪还没说话,张秉华就不耐烦了,他拧起好看的眉,闲闲地瞅他两眼,才笑着说:“我还以为是哪个棒槌成了精在唧歪乱叫,原来是你这条土泥鳅。臭水沟里呆够了,就顺着马桶爬上来了?怪不得哪哪都臭,尤其那张臭嘴,熏得人头疼。”
华琛不是个好脾气的,闻言再也按捺不住,早就蓄力的一拳直接狠狠撂了过来——
只听“嘭”一下沉闷的声响。
众人望去,却发现倒地的竟然是先撂拳头的华琛。
他整个人侧倒在地上,两条腿交叠成扭曲的姿势,胳膊肘拄在地上,狼狈不堪,却还是一骨碌爬起来,狠狠又扑了上去!
别人看得不清楚,以为是张秉华撂倒了华琛,沈浪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分明是那条臭泥鳅碰瓷儿,拳风还没靠近张秉华呢,自己就把自己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
要是真的打斗起来,她估计常年泡在实验室里的张秉华根本不是这种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臭泥鳅的对手。
这么想着,她若无其事退后了一步,对着正在应付华琛的张秉华扬起灿烂的笑脸,出声说道:“小秉子,你就放心挨着罢,我保证帮你把他讹得连裤衩都不剩。”
张秉华闻言沉了脸,一边气她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满嘴粗话,一边气这条臭泥鳅步步紧逼分毫不让。
周围都是录视频拍照的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有说有笑,愣是没一个上前拉架的。
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张秉华也火了,沈浪一听架势不对,把手里的导盲棍扔给了他,“小秉子接住!”
紧接着,导盲棍竟分毫不差的落在他手里。
华琛见状瞳孔微缩,心中一凛,冷笑道:“果然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就算给你一根棍子又怎么样,该打不过的照样还是打不过。”
沈浪在一旁加油:“小秉子,不要蛮斗,要智取!加油!打赢他就放你一天假。”
张秉华头疼不已,对她这种火上浇油的行为很是无奈,“你能不能先消停会儿?”
沈浪瞬间噤声。
华琛冷笑一声,挥着拳头就攻了上来,砸得一下比一下猛,只是每一拳都砸了个寂寞,有时收不回力来还会因为惯性整个往前踉跄一步。
关键他自觉威风,认为自己很man很猛。
张秉华原本只是左一下右一下游移着闪避,时间耗得稍微一长,他就不耐烦了。
他的时间比金子还贵,怎么能浪费在这条臭泥鳅身上?
当即站定了脚步,优越的大长腿凌厉地踹出一脚,瞬间将他整个人都踹到了地上。
听到一声闷哼,沈浪知道这是结束了,赶紧摸索着走到两人旁边,在站着的那人错愕震惊的目光中缓缓蹲下身来,一边胡乱摸地上人的脸,一边满脸心疼地说:“小秉子啊,辛苦你了,我马上就帮你讹他。”
站着的张秉华:“?!”
华琛瘫倒在地上呻|吟,疼痛难忍之际根本无法回应沈浪的话,只是一味地哼哼。
沈浪一听,蹙起了细长的眉,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她不悦道:“再哼哼就把你脑袋敲碎。不就挨了次打吗,怎么跟华琛那条死狗一样。”
华琛:“??”我踏马?
张秉华垂眸看着两人,视线微深,忽然张口笑道:“起来罢,我没挨打,你别摸他了。”
沈浪动作微顿,细白的指尖微微蜷曲,仿佛被烫到一般,冲着声音的方向扬起脸若无其事地笑:“我知道。”说着朝他伸出纤纤玉手,“扶本宫起来,我好讹他。”
“…”张秉华对她厚颜无耻变脸的本事早已经习惯,伸出手用力拉她起来,任由她直直地扑进自己怀里,垂眸低声道,“你想怎么讹?”
“他动手打人,不讲理在先。”沈浪淡粉的唇瓣轻轻翘起漂亮的弧度,“我们勉强让他赔个千八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张秉华垂了垂眼,笑了声:“不成问题。”
华琛还瘫在地上呢,听到两人这番无耻的言论,瞬间睁大了眼,满心怒气翻滚道:“你们别太过分了!”
沈浪却没搭理他,而是仔细为张秉华理了理衣襟,眼睛朝四周转了一圈,虽然蒙着纱布看不见东西,但围观群众就是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正当他们后背冒冷汗之际,猛不丁听见那美人儿轻飘飘的一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人录到你先动手的视频了吧。”
华琛满眼狐疑:“那又怎么样?”
他这种家世背景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这样的小污点,简直就像蜉蝣撼大树。就算公之于众,充其量大众也只会骂他是纨绔子弟,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影响。
沈浪却笑着对他说:“你的确可以不用在意,但如果你攻击的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尖端人才,那可就不一样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