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宿主稍作休整。】
空间内,妖精似的美人儿漫不经心地倚靠在贵妃榻上,笑得慵懒,秾艳眼尾似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朦胧间流露出逼人的灼艳。
系统沉默一瞬,道:【宿主还需要休息吗?】
刚才那句只是系统在走程序罢了。要是从前,沈浪压根是不需要休息的。
可这次她却说:“歇歇,不急。”
系统的智脑中陡然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却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等着她休息好。
…
不知过了多久。
系统听见低而缓的一声:“…走罢。”
朱红水漾长裙翻起漂亮的弧度,不过一瞬间,美人儿便消失在原地。
…
今日是修真界一年一度的大日子。
盖因灵气充溢,修真界是没有春夏秋冬这一说的,谓之四季相承,季季同春。
可修真不能总泡在春罐子里吧?是以先辈大能们便想了个法子——碎春会。
别看名字听起来特俗,——内容更俗。
所谓“碎春”,就是突破境界、突破限制之意。而几位先人老祖宗竟是直接把地点定为凡尘世,由主办者藏一宝物于凡尘世,一日为期,若有能寻回者,不但宝物归他,还要嫁或娶最先回来的异性道友为道侣。
不可谓不俗。偏偏每回的宝物都尽得天地之灵光,实属难得,总是引得众修士心痒难耐,趋之若鹜。
这回也不例外,由天行门掌门亲自藏宝,宝贝乃是孕育千年才得一株的九环草,是洗髓伐骨不可缺的一味奇药。消息一出,顿引一阵波涛,众修士皆摩拳擦掌,准备亮亮手脚。
要说这天行门可不得了,非但培养出许多大能,更有老祖宗级别的长梵仙尊坐镇,是以日益壮大,修真界莫敢不服者。
虽然长梵仙尊久居留仙峰不曾露面,但威严犹在,乃是修真人士崇拜敬仰的至高点。
…
沈浪睁开眼时,低头一看,手里正捏着一株绿油油的草。
经过大脑飞速地过滤筛选,她确定——这株草并不存在于她的认知中,似乎是新发现的品种。
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身后传来高高低低的怒吼声,越靠越近,声如雷震,滔滔滚滚。
…她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错愕:只见一大群穿着纯色衣裳仙气飘飘的人正往她这里冲,怒气冲冲,像要将她活剥了似的。
沈浪面色一凛,瞬间就明白怕是自己手上这株草惹的祸,顿时拔腿就跑——
可惜,他们一个个飞毛腿似的跑得极快,还有许多是脚尖点地直接飞掠过来的,沈浪就那么两条腿,又因为饥饿虚弱不已,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开了挂的?
很快,她就被抓住了。被术法包围着折磨了一顿,然后被扭着胳膊扔在地上。
其中一个女修用袖子捂着鼻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扭头朝身后说:“这小孩子怕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只是误打误撞偷去罢了,既是不知者无罪,咱们也无需跟她计较,将九环草拿回去就是了。”
沈浪艰难地撑开眼皮,身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轻抽气…从这些人细细碎碎的议论中,她大概推测出来:这是一个盛会,他们都不是普通人,看服饰气质,倒像是修仙的。而她手中这株草就是盛会要求拿回去的宝贝。
眼见着一个男修要上前取草,沈浪用力支撑起身子,低低冷笑了一声:
“所谓仙人,就是这样的一副副嘴脸么?”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面色难看。他们当然没想着弄死这个小孩子,只是教训她一顿罢了,没成想她竟敢出言不逊!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其中一个白面飘须的老者露出厌烦的神色,催促那男修,“你还不赶紧取草,区区小儿罢了,怎的还能因她一句话愣在那里?”
那男修回过神来,挠了挠头。
他是离沈浪最近的一个,越是靠近越是心尖发颤,明明是个灰头土脸看不清面貌的小乞丐,他却心惊极了,只觉得腿软发抖,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压得他胸膛发闷。
“快点啊!”后面的人又催,“拿到以后,再让这乞儿磕十个响头,我们便不再计较了。”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用术法隔空取草的,可惜这小孩看起来实在过于邋遢狼狈,浑身脏兮兮的,被那双手抓过,这草落在谁手里都觉得膈应。
沈浪的眼微沉,唇瓣翘起冷峭的弧度,下一秒竟是直接直接仰头——将九环草整根塞进嘴里,硬生生吞下!
九环草的草叶十分粗糙,茎上还有细小的毛刺。吞下去的时候,毛刺划破了她的喉咙,刹那间口中腥味弥漫,唇角溢出一丝血渍。
她的眼神翻滚着戾气,带着薄冷的桀骜,紧紧盯着对面的人们,艰难地站起身子——
“来啊,剖开我的肚子?”
“你!”众人大怒。
那白须老者更是盛怒,直接一道术法砸向沈浪。她顺势往旁用力一扑,直接将那靠近的男修扑倒在地,指尖红光微闪,下一秒,赤玉九尾凤簪出现在手中——她狠狠压住他的脖子,以簪为剑,冷声道:
“你们再靠近,他这条命就废了。”
动作就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众人根本无暇反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将他们的修士压在地上威胁着,看样子,连性命都被她拿捏着。
沈浪知道这人的地位必定不高不受重视,可就算如此,性命若是赔了进去,那群人恐怕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