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眨了眨狐狸眼儿,整个脑袋都被困意占满。
她摸了摸兜——空空如也。
…车钥匙呢?
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她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妈的,车钥匙呢?
电花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来,刚才在席间她从兜里掏过一只手帕。
现在,手帕没了,车钥匙也没了。
她略微一寻思,转身就往里走——应该是掉在了刚才的包间里。
拉开包间的门,她却猛地顿住了步子——里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矜冷华贵的男人。
听见声音,男人微微掀起长睫,漫不经心向她看过来。
沈浪瞳孔剧震。
这男人,生着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就在不久前,她还与这人颠|鸾倒凤不知天昏地暗。整整三天三夜。
“你…”她下意识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抬眸,苍白的面容带着冰冷的笑,声音冷淡疏离:“我们认识吗,小姐?”
沈浪晃了晃脑袋,只觉得睡意再度袭来,扶住门道:“不好意思…先生,您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您有看见放在这里的车钥匙吗?如果冒昧地打扰到您,我很抱歉。我找到钥匙就会离开。”
她的用语很礼貌,令男人忍不住蹙紧眉。
他随手拾起新添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唇齿间弥漫开淡淡的苦味。
“是该好好找找。”
沈浪心里莫名提起几分警惕,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她看向他坐的地方——刚才自己就坐在这里。位置分毫不差。
心中微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簌簌冒上来。仿佛那里坐着的不是一位格外有气势的俊美男性,而是一个浑身冒着冰寒气息的恶鬼。
但不管怎么样,车钥匙还是要找。
她硬着头皮靠近,低声道:“先生,可以麻烦挪一挪位置吗?我的车钥匙很可能压在这底下了。”
男人意味不明地觑她一眼,从身侧亮出一串钥匙来,还饶有兴致地晃了晃,声音低缓:“是这个吗?”
她眸光微亮,就要伸手去接,“就是这个,谢谢您。”
手伸到半空,还没够到钥匙,就被他一把握住手,用力一拽——
她错愕地惊呼,整个人因为站不稳而向下栽倒,又因为拽她的力道被刻意控制在某种角度,刚刚好栽进了他泛着微凉气息的怀抱里。
一下子,被男人的气息包裹住,动弹不得。
“…”操。
沈浪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惯的你。”
男人脸上缓缓浮起五道清晰而鲜红的指印。尽管脸微微的刺痛,但他却翘了翘唇,眸光幽暗深邃,低声问:
“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了,嗯?”
戏谑,嘲弄,像是在逗|弄心爱的小宠物。
沈浪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回是照着他的另一边脸。
“撒开姑奶奶的腰。”
男人无奈叹息,眉眼含着微微冰冷的笑意,闻言更是掐紧了她细软的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沈浪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
“怎么,心软了?”原祁挑眉,低头轻轻舔舐着她白嫩的耳垂,撩人的气息吞吐浸染,“千万别心软,也别对我太好。不然我也会忍不住对你心软的——当然,那不可能。”
沈浪推开他的脸,凉飕飕道:“别靠我太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呢。在这里你应该知道,我是公众人物,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没关系,”他被推开也不恼,就着这个姿势餍足地抱紧她,垂眸看着她低笑,“我们可以做一对地下情|人。…这种关系虽然并不光彩,但足够牢靠。”
沈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还是上个位面清冷如神祗的长梵仙尊?怎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发觉没有任何易容痕迹,才收回手问道:“你是谁?”
“你不是猜到了吗?”他挑眉。
“留仙峰?”她试探性地问。
“上头的花草精灵,被我毁了个干净。连着我们的‘家’,我也毁去了。”
沈浪这下子确定了,他就是长梵。货真价实的长梵仙尊。
只是听到他毁了留仙峰上的生灵,她忍不住心中嘀咕:好歹是崇拜你仰慕你视你如神明的生灵们,你怎么忍心将它们毁灭?
原祁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低低道:“你走以后,我看花不像花,树不像树。入耳皆是靡靡聒噪之音,生灵全无往昔半分可爱。如此,干脆将性命永远留在留仙峰上,与天与云作伴罢。”
沈浪垂眸,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那些花草生灵,心中有股低郁的情绪在一胀一胀。
忽然想起来,那些生灵中,有许多会可可爱爱地叫她小师姐、叽叽喳喳告诉她山下的八卦,有许多会向她倾诉对仙尊的崇拜思念之情,也有好几个总喜欢跟她对着干、却在她离开留仙峰时哭唧唧地骂她没良心。
那么多可爱的孩子,那么虔诚而纯净地爱戴着你。
长梵,你怎么忍心。
你怎么忍心?
她指尖红光微闪,猛地用力推开他,他一时不察,竟真被她得手,被推得往后一仰。她趁机挣脱他的禁锢。
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笑道:“你还是一样的自以为是。”
原祁气息不稳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姿态,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冷笑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