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风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笑道:“怜欢快进来——怎么今日想过来了?没有人看到吧?”
时枫摇摇头,嗓音如同洒上月色的湖水,平静无波,透着几圈见到心上人荡出的涟漪般的柔和:“我很小心,没看见人。”
殿内烛光不盛,却刚好映得人脸庞温暖。
“过一个月就是梁珩生辰了,这是他继位后的第一个生日,你费点心思。”楚承风开门见山。
“百花会给你灵感了吗?”说着,楚承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时枫垂眸,语气温温柔柔:“没有。”
“会拿剑吗?”楚承风忽然问道。
时枫当然摇了摇头。
楚承风笑道:“我教你,届时你舞剑必能惊艳四座。”
时枫:“……”
梁珩有被害妄想症,身边有个会拿剑的女人还不得天天提防?
楚承风想让她惊艳这想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时枫瞥一眼楚承风自得的表情,抿了抿唇道:“怜欢身子弱,拿不起剑。”
楚承风蹙眉,好剑确实比较重,舞剑必然要一把好剑。
心下对她刚起的一丝好感顿时消磨完了。
“罢了殿下,不必为我劳心,怜欢来此只是为了看看殿下,如今了却就不打扰殿下了。”时枫看了眼他的失望神色,很是伤心地垂下头,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楚承风张了张唇,随后又紧闭着。
时枫的刷脸已经完成,让楚承风觉得她还是那个她,不会脱离掌控,就算完成目的了。
刚刚还伤心的时枫此刻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眼尾的黑痣像是鲜红的罂粟花里无意沾上的黑点,微微收缩间,把整个黑夜都盛了进去。
风平浪静的一个月过去了,梁珩不常来后宫,朝廷的臣子们因为这个不知道上了多少封关于子嗣的奏折,可是他充耳不闻。
也正因为如此,后宫的争斗远没有电视剧那般激烈,对皇上的情谊,说不定还没对后宫哪位姐妹的情谊重。
但大家对于梁珩的生辰,却是精心准备了,谁都想一鸣惊人。
七月二十那天,草木上的露水繁多,早晨有丝丝凉气。
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时枫披着红衣站在石阶前,抬眼目光落在了屋檐勾角上飘扬的红绸子上。
丫头跟着看了一眼,笑道:“这没准是放错了的,哪有人把红绸子挂勾角上的呀。”
“是啊。”时枫淡淡道,那条红绸像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浓烈的颜色与她相衬极了。
“楚美人,许贵妃来了。”一个宫女通报道。
时枫转身,许嫣然正款款走来,她一身绯色的衣裙,领口很是别致,像是雪花状的别针一样。
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温柔端庄。
“礼就免了,”许嫣然见时枫欠身,微微一笑打断道,“宴会要开始了,我们一起去吧。”
“好。”时枫点头。
这次她没有点黑痣,然而许嫣然像是忘记了一般,既不惊艳也不疑惑,甚至是平和。
目光注视到她身上时,是一种很难得的柔和平常。
转身时,无意间瞥见了那抹被束缚的红绸,身形顿了一下,旋即垂下眸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