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帮?”
听着守卫的禀告,石能文眉头的川字烙痕不由得更深了。
黄河帮帮主雷武携数名长老前来拜访,如今就在大门之外等候。
“嘭!”
当即便有脾气火爆的拍案而起,厉声怒喝道:“他们还敢来!”
“这是完全没把咱们漕帮放在眼里!”
纵使是坐到了长老护法的位置,可这些个混江湖的,哪一个不是直来直去,义字当先的糙汉子。
如今听闻嫌疑最大的黄河帮帮主带着人手亲自登门,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对漕帮的挑衅。
老子就是要在杀了你们兄弟,抢了你们的货之后,再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们面前,叫你们干看着却拿老子没有半点办法。
“帮主,他们既然敢来,难道咱们还不敢让他们进来不成?”一个长老阴恻恻的道。
“不错,放他们进来,在四周埋下刀斧手,到时候帮主一声令下,咱们兄弟一拥而上,把他们脑袋剁下来当夜壶用。”
“x护法说得对,把他们都给剁了,给咱们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
“报仇!”
……
诸位护法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是群情激愤,智计百出,没得片刻就把怎么埋伏,怎么把黄河帮一干人等悉数做了都捋的清清楚楚。
就连黄河帮帮主和黄河帮一众头领的脑袋都被众人给提前瓜分完了。
“行了!”石能文一声低喝,乱糟糟的大厅里头顿时一静。
“事情真相如何至今犹未可知,未必就是黄河帮做的。”
石能文眸光微闪,目光愈发凝实。
“咱们漕帮只是个寻常的江湖帮派,就算是官府衙门,想要治人的罪,那也得有证据才行,更何况是咱们漕帮。”
石能文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在漕帮众人头上。
石能文话说的虽然不好听,甚至还有些刺耳,可道理却就是这个道理。
漕帮如今虽然势大,但本质上还只是个江湖帮派。
江湖帮派势力再大,在朝堂衮衮诸公,在那些个盘踞各地的士家豪族眼中,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泥腿子,下九流。
石能文心里很清楚,现在朝廷之所以对他们视而不见,不过是因为漕帮在朝廷的眼中,不过是一只稍微大一些的蚂蚁而已,想要捏死,随时都可以。
“咱们漕帮以忠义为先,既不能被人随便欺负,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别人,黄河帮和咱们确实有嫌隙,这次咱们折了这么多的兄弟,黄河帮的嫌疑确实最大,可在咱们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
石能文目光扫过左右两侧众人,拱手抱拳道:“烦请诸位兄弟卖石某一个面子,暂且压下胸中怒火,且看看他们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
原本石能文就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尤其是知道偷袭自家兄弟的贼人用的是强弓硬弩之后,这份蹊跷感就更强烈了。
若当真是黄河帮所为也就罢了,石能文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残害自家兄弟的贼子,可若是不是黄河帮所为,而是有心之人栽赃嫁祸,将漕帮视作棋子,石能文也断然不会叫人如愿。
这些年来,漕帮能有如今这般兴旺,和石能文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尤其是近些年来,漕帮的实力增长速度之快,是先前的数倍。
淮河以北的漕帮各分舵分堂,堂主乃至堂中高层,尽皆是由石能文的心腹兄弟担任。
这次跟着石能文一道前来调查事情真相的护法长老们,也大多都是石能文一系。
石能文都这般说了,众人自然不会不卖他的面子。
“请他们进来吧!”
“记住,不得无礼!”
石能文叮嘱漕帮弟子道。
不过须臾之后,便见一中年汉子带着两个老者走进了聚义厅。
厅内众人的目光,也悉数都汇聚在进来的三人身上。
为首那人,身形高大壮硕,膀大腰圆,国字脸,一字眉,面容却有些白净,不像个混江湖的糙汉子,倒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翁。
其身后二人,一人瘦高,一人微胖,年岁都在五十岁左右,顶上已有银发滋生,黑白掺杂不清。
“在下黄河帮雷工,见过石副帮主,诸位长老护法。”那富家翁模样的中年人冲着众人抱拳见礼。
其身后两个老者也跟着抱拳道:“黄河帮侯成(张玄)见过诸位。”
石能文先是抱拳道:“原来是黄河帮帮助和两位护法长老,三位大将光临,石某又是远迎,还请见谅。”
“石某初至孟州,下船至今,尚且不足半日,不想却瞒不过雷帮主的眼睛。”
随即责怪的看着一旁的风七:“看来咱们漕帮孟州分堂上下,这回真的要好好整顿一番才行。”
这话说的就有深意了。
雷工立马解释道:“石帮主见谅,此番雷某前来,并非是因为其他目的,只是担心诸位误会,特意前来解释。”
“月前贵帮货船遇袭之事,雷某也略有耳闻,虽然你我两家偶有摩擦,但也仅仅只限于正当的手段竞争,便是昔日雷某与排帮、海沙帮等帮会结盟,那也只是为了互通有无,彼此抱团取暖罢了,并未有和贵帮打生打死的意思。”
“大家都是在江湖上厮混的,说到底为的不过是养家糊口,照顾自己麾下的一帮兄弟罢了,咱们之间又没有杀父杀母的大仇,还望石帮主与诸位明鉴,孟州虽是我黄河帮的势力范围,却也不只有我黄河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