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敌心里清楚,徐章让他来执掌这两万吐蕃俘虏组成的骑兵,是对他的提拔重用,但也是身边缺少领兵之人无奈之举。
长梧已经掌了扶风营,徐文管着天工营,这两个营都是眼下徐章手中最最重要的底牌之一,必须得是徐章信重的人掌管才行。
尤其是经历过一次被别人摘桃子的行为之后。
原本照着徐章的计划,此时的將作局若还在他手中的话,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甚至还弄出了上次那种库房爆炸,匠人军士死伤无数的事情来。
“侯爷,咱们当真要让这些吐蕃人去打木征部吗?虽然他们早已反目,可毕竟是同族,他们若只是不出力那也就是罢了,若是阳奉阴违起来,再给咱们来一招临阵倒戈······”
王破敌还是没忍住,凑到徐章身侧,低声说出了心底的顾虑。
徐章却看着他道:“若不是有这个担心,我干嘛要让你去统领他们?”
王破敌被徐章这话说得一愣,眨了眨眼,顿时哑然。
“还不赶紧去,杵这儿作甚!”徐章沉声道。
王破敌道:“侯爷,那两万吐蕃骑兵现在还在秦州呢,属下这才刚刚回来······”
徐章道:“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岂能耽搁。”
王破敌立马收起笑脸,凛然拱手道:“诺,属下这就去!”
方才的讨价还价,不过是想卖个乖,缓解缓解现下紧张的形势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徐章显然不需要如此。
王破敌立马调转马头,带着几个亲卫,快马加鞭朝着秦州去了。
徐章的目光再度落在面前的定西城上,斑驳的城墙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紧闭的城门和城楼之上吐蕃大旗,都宣告着如今这座城池已然易主。
“火器营现到何处了?”徐章对着身后的亲卫问道。
亲卫道:“一刻钟前传令兵刚刚来报,已到三十里外,算算时间,再有一个时辰也就该到了。”
徐章微微点头,又道:“通知盛将军,扶风营可以出动了。”
“诺!”
亲卫领命打马而走,没有半句废话。
军中素来如此,尤其是徐章,虽然和善,对待下属也好,可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最不喜欢的就是拖泥带水,是以麾下亲卫也都在徐章面前也都是说的少,做得多,从来没有废话。
扶风营三千轻骑,兵分三路,分别在其余三面城门外设下埋伏,就等着城里的吐蕃守军弃城而逃。
······
环洲城,城墙之下硝烟弥漫,无数尸体堆积在地上,护城的壕沟之中也不知道躺了多少具尸体,壕沟里流淌的河水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面对西夏大军的第一波进攻,孙平口就让人动用了轰天雷,大量的轰天雷第一次出现在西夏人的眼中,不过短短半顿饭的功夫,就给凶厉精悍的西夏大军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还有那如雷霆般的巨响,当真就如苍天震怒一般,纵使是在远处观战的其余西夏铁骑,也觉得无比震撼,尤其是他们座下的那些坐骑,更是都被轰天雷的剧烈爆炸声给惊到了。
若非这些军马本就经过了极为严格的训练,而且都上过多次战场,还有马倌和骑士的安抚照料,只怕早就暴乱了。
可饶是如此,也严重的扰乱了西夏大军原本的计划。
只第一战就损失了一千多人,而且那种从未见过,却威力巨大的武器,更是叫人心骇,还有战败撤退之时,城头上的守军又以弓弩狠狠地收割了一番西夏大军的人头。
一路南下东进,几已横扫之势,连破宋朝十余城寨,战战皆胜,尚未有过败绩的西夏大军,第一次在环洲城外折戟沉沙。
两万先锋大军,折损千余,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西夏先锋大将更是头疼不已,打吧,自己手上就这么点人,想要拿下环洲估计是不可能了,而且面对宋军那种宛若天雷一样的新式武器,便是这些曾经对宋军从不放在眼中的西夏悍卒猛将们,也第一次对他们的老对手重视起来。
其实西军并不算弱,甚至由于常年和西夏在边境对峙,多有摩擦,战事连绵,战力可以说是大宋禁军之中最强的了。
孙平寇再度登上城头亲自巡视,城外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可孙平寇一直悬着的心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一场大战下来,孙平寇带来的几千轰天雷,已经用了三分之一,可西夏大军却又十数万,若是等到西夏大军全数在环洲城外集结,日日工程,孙平寇手里头的那些轰天雷又能用几日。
以千里镜远远地看着城外西夏大军的营地,孙平寇脑中时时刻刻都在思索着对策,预想着西夏大军可能攻城的种种情况,自己又该做出怎样的应对。
长安城,经略相公府。
红漆的府门始终紧闭着,好像自从那日设宴之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平日里府上的下人们外出采买什么的,走的都是旁边的角门。
至于那位年轻的经略相公夫人,更是神秘的紧,长安城里头那些个什么官眷贵妇们的宴会也不去参加,什么品茶插花之类的雅集也不露面,听说整日都只待在府里头照料那位刚刚出生的小衙内。
当初那位小衙内满月的时候,这位年轻夫人连满月酒都没有大张旗鼓的半,只请了几个相熟的官眷去家里吃了顿饭。
真真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长安城里那些个平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