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可悠着点儿,待会儿若是笑岔了气,那孙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你这皮猴······咳咳咳!”老太太话才说了小半句,就当真岔了气,
房嬷嬷赶忙抬手替轻抚老太太的后背,替她捋顺气息,屋子的众人纷纷一惊,喊婶婶的喊婶婶,叫祖母的叫祖母,全都带着担忧。
老太太忙抬手制止众人:“行了,行了,我没事儿!”
“不过是许久都没这般开心了!”
屋内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盛维忙道:“婶婶还需多注意身子。”
李氏也担心的说:“这些孙儿孙女们可都嚷嚷着要孝敬您呢!您老人家可得注意身子,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呢!”
瞧着一屋子的孩子,盛老太太的眼中亮起几缕毫光,可还没彻底绽放,却又黯淡了下去。
盛紘时刻注意着老太太,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可除了在心底叹息一声之外,却也无可奈何。
满屋子的儿孙,竟无一个和老太太有血脉牵绊。
等等。
盛紘的目光落在了俆章的身上,俆章和老太太同出一脉,俆章的曾祖乃是已故老侯爷的堂兄,俆章的天祖便是老太太的祖父,除了如今勇毅侯府嫡系的两支之外,就属俆章家和老太太的血脉最亲,严格算起来,俆章的祖父和老太太之间可还没出五服呢。
盛维目光流转,心思却动了起来。
离开寿安堂没多久,俆章便和长梧一道去前院和长梧一道读书,夫子是一位落第举子,姓权,名昌信,字季平,倒是个少见的姓氏,虽两次会试不中,可文采在举子中也称得上斐然了,只因受过盛紘的恩惠,这才应了盛紘的邀请,来盛家教授几个孩子读书。
“长梧哥哥,章表兄!”
还没到书塾,就在路上先遇上了容貌听说和盛紘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长枫和他的亲妹墨兰。
长枫一身月白长衫,上绣几颗修竹,若不是年纪还小,就这一副风姿绰约的俊朗模样,不知得勾走多少女儿家的心。
放到俆章前世就是妥妥的小奶狗呀,尽管小奶狗现在只有十岁出头。
墨兰一席粉色桃花罗裙,甚是娇艳,虽尚未入冬,但身后却还披着一张白色披风。
长梧和俆章都很是热情的和长枫墨兰打着招呼。
“听父亲说章表兄天资出众,十二岁就中了秀才,若是得空,还得请章表兄指点表弟一二才是。”
俆章笑着道:“哪里说得上指点,我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早就听闻长枫表弟天资横溢,府里的先生夫子常有夸赞,若是表弟不嫌弃我这个表兄学识浅薄,咱们倒是可以多讨论讨论。”
长枫嘴角微扬,露出笑容:“那就多谢章表兄了!”然后大步朝前,走在了前头,便是速度也加快了几分,拎着书箱的小厮冲着二人拱拱手,赶紧跟了上去。
墨兰全程除了一开始打的两声招呼之外,便未发一语,目光虽在俆章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却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而且目光之中隐隐待着几分审势。
俆章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长梧摇了摇头,长枫的话虽说的漂亮,可话里话外带着个那股子疏离,却连他这个莽汉都瞒不过,更何况心思细腻,目光如炬的俆五郎。
还有墨兰直接就一言不发的态度。
俆章心里觉得好笑,长枫这个小屁孩年纪不大,但这做面子的功夫倒是学了个十足,听说兄妹俩都是养在如今执掌盛家中馈的那位林小娘身边,言传身教,想必便是和那位林小娘学的。
什么不过宥阳那边过来的穷亲戚,见盛家如今发迹了,来打秋风的云云。
“长枫表弟多大了?”俆章问长梧。
长梧想了想,“该有十岁了吧!”只是话语间却少了几分笃定,“你问这个做什么?生气了?”长梧上下打量着俆章,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和玩味。
“你这是什么眼神?”俆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和他生个什么气,一个小孩子罢了,再说了,他是主人,我是客人,我怎么生他的气,你不要瞎说。”
长梧抬手搭住俆章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个德行,别说是你了,便是对我也没什么好脸。”
“对你都没好脸色?”俆章倒是有些诧异了,他们可是堂兄弟呀,可关系却好似并不如俆章猜想的那样。
俆章脑子里头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看着长梧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你平日对长柏那么殷勤,原来如此!”
“这是两码事儿好吧!”长梧没好气的道:“长柏是天性如此,但人品极佳,读书又有天分,便是父亲也多有夸赞。”说着凑到俆章耳旁轻声说道:“再说了,我和长柏亲近,日后等他做了官,不也能拂照拂照我吗!”
长柏性子内敛沉稳,惜字如金,虽不至于字字珠玑,如刀似剑,却也不是那种好相处的人,可长梧明显和长柏要比和长枫更加亲近,想来也是和二人的性子有关。
长柏虽然内敛沉稳,但行为却颇为坦荡,有一说一,长枫虽然风光霁月,话说的好听,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不大好说了。
不过才十岁的孩子,也未必会有这么多的心思,俆章觉得许是自己想多了也不一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了?”俆章打量着长柏,眼中表示怀疑。
长柏冲他眨了眨眼:“这不是近墨者黑嘛!”
………
徐章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