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她们相类比。-叔哈哈-”皇帝没好气地撂下这句话,底下太医一怔,忙改口不提德妃,解释道,“平贵人如今月份还小,利弊权衡,眼下舍弃胎儿的确是保护母体康健最有效的法子,月份一旦大了,就会越来越危险,即便平贵人熬到最后一刻,臣断言,胎儿夭折的多一些。”
“夭折?”玄烨心头震动,虽然他不让太医拿平贵人和岚琪比较,可他们有过一个夭折的‘女’儿,那个时候太医也每天都说放弃孩子为好,至于其他夭折的孩子,他没有太在意过生母孕中的状况。
“皇上您看……”
“让平贵人生,平贵人喜欢孩子,现在与她说不能生,她反而会更痛苦。”几句话,玄烨心中已有了主意,淡定地看着太医说:“让平贵人把孩子生下来,你们做得到的,保住她的孩子,直到最后分娩的时刻,不要有任何闪失,尽最大的可能。”
皇帝的话看似说得斩钉截铁,却是一段一段不成句,只是在反复强调他的决定,显然脑中没有完整的想法,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一点也不在乎。
太医们行走深宫几十年,个个儿会看眼‘色’,拿捏着皇帝的态度,事后再与梁公公稍稍探口风,就能明白皇帝的心意。这件事,只要他们“尽力”保住平贵人和胎儿,母体和孩子最后什么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把这一切,做给外人看,或者是说,就做给太子外祖一家看。
与此同时,宫内另一位有身孕的,安居在六宫一隅,自畅‘春’园归来后,几乎被人遗忘,皇帝忙于战事连后宫都不曾亲近,更加不会想起她来,章答应的肚子渐渐有了月份,但一切安稳,什么事都没有。
倒是这一次平贵人出了点事,人们才把另一个孕‘妇’想起来,彼时她安静地坐在宴席的角落,平贵人被人七手八脚抬走后,章答应感觉到许多人正看着自己。身边几个答应常在忙对她表示关心,上首太后看在眼里,问着:“章答应如今住在何处,怎么平时都不大见到你?”
太后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却被宜妃抓着了机会,历数章答应所居之处的不妥当,哄着太后希望能让章答应搬回翊坤宫,说道:“臣妾和章答应情同姐妹,最知道彼此脾‘性’,温惬主也养在臣妾宫里,臣妾来照顾她最妥当了。只是当日是孝懿皇后的主意,把章答应送去那个清静地方,臣妾便一直不大好提起来,怕被人说是对孝懿皇后不尊敬,但臣妾心里可半点儿没这个意思。”
太后一面听着宜妃说这些话,一面抬眸看了眼岚琪,见她捧着手里的酒杯神情淡淡的,心里就明白她的意思,随口敷衍了宜妃说:“孕‘妇’不宜多挪动,对身子和孩子不好,让章答应在那儿生,至于将来住在何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被如此拒绝,宜妃心中气愤不已,事后与章答应见了,反而责怪她:“你傻不傻,我都那样为你说话了,你怎么就不主动开口呢?你若开口说要搬走,太后还能不答应,见你不死不活的样子,旁人都要以为咱们俩合不来。”
倒是太后这边,留下岚琪‘私’下问她:“我听说几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你和章答应的关系,不是旁人看起来那样的?方才宜妃那般说,我差点就随口要答应她了,可突然一想你们曾的关系,多看了你一眼,瞧见你脸上淡淡的,心里就觉得不妥当,这才没答应宜妃。”
岚琪感‘激’太后凡事能想一想她,如今和太后的关系,比从前跟着太皇太后不大一样,彼时太皇太后不过是依赖岚琪和她有个伴儿能说笑取乐,能好好伺候她,但如今太后与她,是真真正正的彼此依赖,这一次皇帝御驾亲征,彼此算得上是什么都说明白了。
于是这些可以说的事,岚琪选择一点一点告诉太后,好与她达成默契,而太后也明白岚琪的用心,再者因为五阿哥她一向不喜欢宜妃,听岚琪那么一解释,反而安心地说:“近日来瞧你和宜妃走得勤快,我还担心你糊涂了,宜妃那样的人,怎么适合‘交’心,没有良心的东西。”
这样的话,岚琪没继续与太后说下去,岚琪知道太后为了什么不高兴,随着五阿哥渐渐长大,宜妃与五阿哥母子不亲密的状况也越来越明显,五阿哥还是一副完全无视自己翊坤宫出身的态度,人前人后都说他是皇祖母抚养的,对生母不过是见面行礼的尊重,说得不好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实则太后从未教导五阿哥要不认生母,他幼年时,因太皇太后嘱托,只是不让他与生母有所接触,长大后进了书房,学习诗书礼仪,五阿哥渐渐有了自己的主意,渐渐成了大孩子,是他自己不要认这个亲娘,太后甚至提点过希望他重孝道,不要惹恼皇帝,可五阿哥依旧我行我素,对待祖母尽心‘侍’奉,十分孝顺,对待生母却宛若陌路之人。
这一切,宫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可宜妃却到处明里暗里地宣称五阿哥变成这样,是太后故意挑唆她们母子。难免一些话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怎能甘心被宜妃在人后这般诟病,她含辛茹苦抚养五阿哥平安长大,做生母的没有半句感‘激’的话,反而在背后这样指责她,只因没有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太后才一直隐忍不发,但对于宜妃的态度,再没什么好脸‘色’。
这对岚琪而言,甚至对其他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坏事。昔日太皇太后还担心有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