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煦给了何向东两天时间,等到24日晚依然没有得到确凿证据,才下令第九集团军向杜朗移动。
何向东也顶不住纠结的心理带来的巨大压力,干脆离开总部加入到乌克尔河南岸到马恩河北岸的“建筑大军”中,与第一军官兵、华工营和巴黎筑垒民兵营在一起出卖苦力,倒也能够排遣复杂又郁闷的心情。累了,倒头便睡,一觉就能睡到铜哨声响起,这种不动脑子的日子倒也滋润。
转眼间到了5月26日,铜哨声响起,照常的离开床铺洗漱吃早饭,扛起一把钢锹出早工。还没走到工地上,张孝准少将就从背后赶来,扯住他的总司令到一边报告:“昨晚法军前哨抓住两名德军工兵,经一夜审讯,确认德第7集团军将在第18集团军、第1集团军配合下,于明日或者后天发起全线进攻。”
“啪!”陪伴总司令四天时间的钢锹被无情的抛弃,何向东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总部作战室,边走边哈哈大笑,间或还夹杂着几句脏话。
“参总,福煦将军急电。”
福煦的电文中没有一个认错的字眼儿,可通篇都是认错的意思。刚刚赶到杜朗的第九集团军又奉命转向苏瓦松一线,列入匆忙成立的、以中国远征军总司令为司令官的预备集团军群。
苦笑第九集团军成了一支在火车钢轮上的集团军,至少在德军发起进攻后三天之内,何向东指望不上这个集团军的一兵一卒。
“第六集团军有何反应?”
张少雄立正报告:“迪歇纳将军刚刚打过电话,表示他的部队能够把德军的进攻打下去,不过,他要求十四军的指挥权。”
让。德古特将军指挥的第十四军目前全部在贡比涅,要穿越埃纳河南岸的山地森林强行军四十七公里才能赶到苏瓦松,最少需要一天时间。而要通过苏瓦松大桥赶到埃纳河以北的谢曼德达姆山脊布防,最少还要半天时间。
如果德军俘虏没有说谎,那德第7集团军极有可能在27日凌晨发起进攻,第十四军已经来不及参加山脊防御作战了。
如果何向东对迪歇纳指挥下的法第六集团军没有看错,第十四军此时出发并以中国远征军能达到的强行军速度赶向苏瓦松,最大可能是与冲过埃纳河的德军前锋撞个正着。
“电令德古特将军回归第六集团军建制。命令巴黎筑垒民兵营于今日二十四点以前全部撤到马恩河以南地区构筑防线。命令姜司令官率第二军司令部移驻列赛德松车站,第三师全员向东移动到贡比涅森林东缘设防,如遭遇德军进攻须以坚决的反击将其击退。命令第四师做好东移准备,工兵部队先行在贡比涅森林为装甲师开路。命令第九集团军司令官德米特里诺将军,以最快速度赶到维莱科特雷地区。电请福煦总司令官协调美军在克莱蒙的第一、第三师指挥权并立即东调。”
何向东刚刚口述完命令,一名通讯参谋就报告:“法军总司令贝当将军要求我军立即进驻苏瓦松,确保”
“确保个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何向东才想起对面不是贝当而是通讯参谋,自己先笑了笑,说:“回电,我军将以最快速度集结,预计在明日拂晓时分赶到苏瓦松。”参谋记录下来复述一遍,等何向东签字后转身就走,却被何向东拉住:“补一句,我立即赶到尚蒂伊城堡。”
参谋走后,张孝准问:“参总,为何把筑垒民兵营调走?不如就让他们立即增援苏瓦松。”
“这些人去打仗?”卖了几天苦力的何向东算是充分认识了“筑垒民兵营”,这是由年龄普遍在四十五岁以上的半拉老头子们组成的筑垒民兵队,说白了就是法国的“劳工营”,不过他们与华工不同,配有老式的勒贝尔三发步枪。“那是送他们去死,看看他们十个里面最少有三个戴眼镜的,这些人该去教书、当裁缝、管理工厂随便干啥都好,不是在这场无望的防御作战中白白丢了性命。哎,给法国留点元气吧!”
“向东,他们不去就是我们去!”
“哎,谁说我们要去了?闰农兄,你想去?”
“你刚才”此时,张孝准反应过来了,何向东压根儿就不想调动第一军部队增援苏瓦松甚至去谢曼德达姆山脊,否则,他此时跑到贝当的总司令部去干嘛呢?
“好了,叫伯元他们来,开个会我就走。”
会议很简短,战役计划早就拟定好了,各部承担何种任务?采用何种战术战法都清清楚楚的。何向东宣布田金榜为战役总指挥官之后,带着两名警卫参谋赶往蒂埃里堡,再乘船渡过马恩河,在夏托—蒂埃里堡火车站登车前往尚蒂伊城堡。他不是去躲清闲,而是去忽悠福煦、贝当甚至潘兴给这场战役搞到尽量多的预备队。
没有法军的支持,何向东没办法吃掉德军整整一个集团军,而付出代价去打阻击战这种事情,他也想脚底板抹油——开溜,迪歇纳完了,他能顶多久就顶多久吧,中国远征军在乌克尔河南岸建立的阵线,也是层层阻击的架势,决计不会硬拼硬打。
咱是到法国捞金,不是送命来的!
其实,5月26日白天的贝当并不着急,迪歇纳中将给他打过包票,第六集团军又有十一个师(其中四个英国师)在谢曼德达姆山脊的第一线,虽然是二流、三流部队,可用于防御的兵力也算足够雄厚,每个师只需负责两公里不到的正面,而且有相当有利的地形作为依托。炮兵数量是一千四百门,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