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哪里,薛宝琴给贾母找了不痛快。
贾琮这里本就不痛快的贾琮也有事找到了他身上。这事还真的只能贾琮去办。
原来是巧姐的小跟班甄英莲的男人薛潘在汝州之地又闯了祸事,需要打点。
事也不是大事,就薛潘为了自己的老丈人甄士隐弄死了老丈人的老丈人封肃。
这事听上去绕口,但是说起来却是心酸。
说上去却是一家人,结果恨彼此如同仇敌一般,最后闹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谁的过错。
哪甄士隐,说起来也是做官回到故乡养老的一个退休干部;退休前做的是个七品官;还做过京官;有比较丰厚的养老资金。
虽然他退休后只是个居家翁,无权势,人口也不旺,但甄士隐肚子里有些文化,京城里有朋友,另有田庄产业,家里还有古董、字画、金银器皿,他还有贤妻,膝下有女儿,心中有仁义,是个家资丰饶的中小地主。所以在当地他被推为望族,当然了他的望也只是财旺。
这个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老干部叶落归根,想过几年清净、舒适、惬意的退休生活,这要求过分吗?
答案是,过分了!既然被乡里乡亲头推崇为望族了,就该有望族的行事。而这个退休老干部,光享受望族的牌面了,却忘记了望族该做的事情。
贾琏常与巧姐说,红楼们这书说是本纪传体的故事都没错,却总爱在故事里加个神啊怪啊之类的,无非就是把一个人的杯具安排成宿命,是上天安排好的。表面极容易归结为天意其实只是对人生的无可奈何罢了。
而甄英莲以及这个甄家的杯具,看上去是个不谐世事的退休干部,因为得罪了当地乡绅,进而祸及妻儿造成的悲剧。可其实,却是大环境下,谁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个朝廷的繁荣,永远都不是他吹嘘出来的多有钱,多发达的繁荣,而是这繁荣之下,那些因为一些困难而失去了产业的人还有没有办法活下去。
甄士隐的事,还有从那些年,汝州遭灾说起。
那些年,汝州遭了灾,对于百姓是难,对于当官的却是福,灾年请朝廷放粮赈灾,可以中饱私囊,本就是当官的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惜这赈灾粮层层剥削,最终也没能赈济了受灾的百姓。
这事能怪当官的吗?当然不能,自然是朝廷赈灾力度不够,饿殍遍野,早就的灾民聚集成盗,于是当官的就再次申请朝廷开仓放粮,又捞一把。
可这依旧改变不了灾民依旧聚集成群,盗贼横行了。衙门怎么办,只能扩大队伍招募乡勇,把能打敢拼的灾民招进官府,给口饭吃,这样就间接的削弱了盗贼的力量,还能直接用来打击盗贼。
也好过那些身强力壮的灾民干着打砸抢,稍有姿色的灾民成了暗门子。朝廷也是要面子的。
朝廷一看这办法不错,拨款。这诏安宰门的军粮军饷就到手了,又是官老爷们的一项合法收入,至于临时工招多少,上报多少,就看当官儿的有多贪了。
可临时增加的额外编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剿匪成功,这些临时工是要遣散回乡种地的,再想让朝廷拨粮发饷就不能了,更别说因剿匪重伤、阵亡的大笔抚恤金了。
想多养几只猫,就要保证有足够的老鼠,因此,对盗匪要打击,但不能打死。经常打,就要长期养着猫,就常有因剿匪重伤、阵亡的好处。
在这种政治生态之下,退休干部甄士隐来到了民风淳朴的汝州。
甄士隐是个儒雅的人,两榜进士出身,还做过官,能告老还乡,自然是汝州百姓的荣耀,汝州的百姓都盼着这位大家眼中的大人物,能给大家带来足够的好处哪。
却不想,甄士隐这儒雅的人,能与之交往自然也是儒雅的人,如“君子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化之者。”的贾雨村这样的人物。那些地里泡食物的苦哈哈是入不得甄士隐这样人的眼的。
别是一平头老百姓,就连本地乡绅严老爷这样的大人物,因为不是耕读人家,就是个杀猪的屠户,也入不得甄士隐的眼的。
可甄士隐却忘了,历史上能留下名字的屠户,没有一个是善茬子,汉末的大将军何进是屠户,被鲁智深打死的镇关西是屠户,就连范进老爷的老丈人,哪也是屠户。最次最次仗义也多是屠狗辈哪!
可见在当地,能当上屠户的人,怎么也是性情中人的。说白了,至少也是当地的黑恶势力头子。
这样的你不和人交往,就不和人交往的,犯不上恶了人家。
可甄士隐也不管哪个。什么严老爷,宋老爷的,打扰我和时飞兄喝酒论儒,定然要给他没脸。
那一日,甄士隐终于遇到了人生的知己,贾雨村,这个一出场时,是一名寄寓在葫芦庙里的穷儒,因为家道中落,穷困潦倒,无法进京赶考,暂时卖文为生,筹措赶考费用的落魄才子。
二人的相遇,都是彼此命运的第一次转折,这天甄士隐与贾雨村相识了,一个“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一个“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贾雨村对时机的渴望、对自己才华的自信彻底打动了甄士隐,令其资助了贾雨村赶考的费用,这等需要历史见证的关键时刻,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屠户却来上门打扰,这不是千死万死吗?
可严屠户却没什么坏心,不过是当了一辈子的屠户了,已经成了当地最大的乡绅了,如今啥也不缺了,就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