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歌转开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男人,她的心里竟然没有半丝厌倦。
“说,你是谁?”
“我的名字,从来不告诉男人知道。”黑衣男子的嗓音瞬间冷冽如刀,“傅沧泓,你只要记得,这世间至少还有一个男人,能够得到夜璃歌的心就成,今天晚上的游戏,到此为止。”
眼前魅影一闪,黑衣男子竟然没了踪迹,傅沧泓蓦地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璃歌,你怎么样?”
夜璃歌缓缓地站起身体:“他的武功很奇怪,绝非中土一路,每当他握住我胳膊的时候,我浑身就会酸麻,动弹不得。”
“所以?”
夜璃歌定定看了他一眼:“你在怀疑我?”
傅沧泓蓦地转脸,语气很僵硬地道:“不是!”
“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应该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不会被他所控制,对不对?”
傅沧泓没有说话。
“我不想解释什么,如果你怀疑,我解释什么都是多余。”夜璃歌说完,转身便走。
“璃歌!”傅沧泓追了几步,抓住她的胳膊,“我信你!我信你,只是,只是我这心里,着实是气不过。”
“我知道。”夜璃歌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打击了你的骄傲,只是沧泓,我有一句话……”
“什么?”
“败在他的手里,很自然。”
“什么?”傅沧泓的眉头顿时竖了起来。
“那个男人的武功,是我从未见过的。”
傅沧泓本来想出语相讥,可瞧着夜璃歌那认真的神情,只是嘴唇略略动了动——若非亲眼见到,他也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人,可以在高天广地间如此地游刃有余。
“难道,”他重重咬牙,“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
“他说他是为了我,可我却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嗯?”
“他要什么?”夜璃歌抬头看向深邃夜空,“他到底想要什么?”
“璃歌。”傅沧泓近前握起她的手,“我们,先回去吧。”
“嗯。”夜璃歌点头,两人肩并着肩,转回龙赫殿。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接下来好几天,傅沧泓都心神不宁,在朝堂上经常流露出疲惫之态,夜璃歌也察觉到了,吩咐厨房熬制羹汤,替傅沧泓进补,然傅沧泓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身体上,而是出在心上,所以,不管夜璃歌如何努力,始终不见好转。
黑衣男子的身影,就像一块沉沉的大石头,压在两个人中间,让他们片刻不得安宁。
……
“还是查不出来吗?”
“是,皇上。”
傅沧泓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难道说,这普天之下,真有神通人物?”
龙七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若非亲眼见过,也是断断不能相信的。
“如果启用必杀之阵,你有几分把握胜他?”
龙七双眸骤紧——必杀之阵,乃是龙卫的绝秘,杀伤力极大,然则数十年来,还从未启用过一次,只因为此阵太过血腥,就算成功,所有龙卫和被击杀者一起,也都会尸骨无存。
“你为何不说话?”
“皇上,一定要这样吗?”
傅沧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非万不得已,他何苦如此?
只是,他实在,实在丢不起这个面子。
“龙七,随时恭听令谕。”
“你下去吧。”傅沧泓摆摆手,龙七抱拳行礼,闪身退出。
密室里只剩下傅沧泓一人,他来回踱着步,一会儿深深吸气,一会儿抬头看向正中的墙壁——那里,深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忍字。
是他登基第二日,自己亲手刻上去的。
那天,夜璃歌不顾他的阻挠,一定要离开,返回炎京,他带着骑兵追去,在城外将她劫走,本欲把她强行带回,未料夜璃歌反手一箭,深深刺中他的小腹,那样的痛楚,几乎令他疯狂。
他是如此爱她,不计任何代价,放下一国帝王的尊严,结果得到的,却是她的冷落,和一再伤害。
那天,回到皇宫后,他把自己关进密室,不吃不喝,也不理睬任何人,只是看着石壁发呆。
是怨,是气,是怒,是恨。
可他最终,只是用惊虹剑,在坚硬的石壁上刻下一个“忍”字。
忍。
他一定要忍。
并且一定要得到她。
哪怕倾覆整个天下。
他确实做到了。
可是整个天下,除了火狼外,没有人明白,他到底为她付出了多少,是怎样痴心的等待,怎样执著的追逐,怎样艰苦的磨难,才能得到她的心。
正因为如此,他绝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破坏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凡是会危及她的,他都会一一斩尽杀绝。
可为什么会凭空出来一个莫明其妙的男人?